选择题扫完就填，填空题心算得出，整套动作行云流水。

二十分钟后，他翻到最后一页的竞赛附加题。

教室里只剩下笔尖摩擦纸面的沙沙声。

李毅洋在前排抓耳挠腮，吴烁推眼镜的频率明显增加。江勒寅在草稿纸上随手画了个坐标系，突然听见窗外传来一阵骚动。

9班的体育课队伍正经过教学楼，几个女生嬉笑着往这边张望。

江勒寅下意识抬眼，目光掠过人群时顿了一下有个扎马尾的女生落在队伍最后，正低头看手里的什么东西。

阳光照在她的侧脸上，勾勒出一道清晰的轮廓线。

老姜咳嗽一声："某些同学，注意力集中。"

江勒寅收回视线，发现自己在草稿纸上无意识写了个木字旁。

他皱眉划掉，继续解题。

下课铃响，老姜刚宣布收卷，李毅洋就瘫在座位上："完了完了，最后那道电磁感应杀我！"

"你不是抄了林哥的？"吴烁收拾着文具。

"选择题而已啊！"李毅洋哀嚎着转向江勒寅，"最后那道附加题你做出来没？"

江勒寅把试卷递给课代表："嗯。"

"答案多少？"

"√3qB/m。"

"......"李毅洋表情凝固，"你他妈连π都不取近似值？"

江勒寅拎起书包："题目没要求。"

走廊上挤满了去上体育课的学生。

三人逆流而行，准备去小卖部买水。路过物理实验室时，江勒寅突然停下："你们先去。"

"啊？"李毅洋还没反应过来，吴烁已经拽着他走了："老地方等你。"

实验室里静悄悄的，只有竞赛辅导组的几个学生在摆弄仪器。

江勒寅敲了敲开着的门："老刘，您找我？"

戴着厚镜片的中年男老师从示波器后面抬起头："江勒寅？我没......"

"上周您说让我来看看新到的霍尔探头。"江勒寅面不改色地撒谎。

刘老师愣了下，随即恍然："对对，在里间柜子里，你自己拿。"

里间是器材保管室，窗户正对着操场。

江勒寅慢悠悠地翻找着根本不存在的探头，目光却落在窗外。

9班正在测坐位体前屈，坐在军绿色的软垫上的人穿着深紫色的校服T恤，皮肤白得让他晃眼，弯腰时衣摆微微掀起，露出一截纤细的后腰，修长的双腿伸直，指尖绷成一道漂亮的弧线，周边有同学一阵惊呼。

江勒寅挑了挑眉，没想到她柔韧性这么好。

窗外，杨一漪直起身，随意地拢了拢散落的马尾，阳光穿过她指缝，在脸颊投下细碎的光影。

她似乎察觉到什么，突然转头看向教学楼的方向。

江勒寅下意识往旁边一闪，膝盖撞到了身后的器材架。几个线圈"哗啦"掉在地上，在安静的器材室里格外刺耳。

"找到没？"刘老师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马上。"江勒寅胡乱抓起一个探头模样的东西，又忍不住往窗外瞥了一眼。

杨一漪已经站起来，正和身边的女生说着什么，她笑起来时眼睛弯成月牙，和光荣榜上那张严肃的证件照完全不同。

"是这个吗？"

刘老师走进来，看着他手里的东西皱眉，"这是老式磁强计啊。"

江勒寅面不改色："我看错了。"

他最后看了眼操场，杨一漪正走向跑道，马尾在脑后轻轻摇晃。

阳光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一直延伸到跑道边缘。

"对了，"刘老师突然说，"下周的物理竞赛你准备得怎么样？"

"还行。"江勒寅收回视线，"就是电磁学还有点问题。"

"你？"刘老师一脸不信，"上次随堂测你可是唯一一个做出附加题的。"

江勒寅耸耸肩："总有进步空间。"

走出实验室，他在走廊拐角遇到了李毅洋和吴烁。

"这么慢！"

李毅洋往嘴里塞着薯片，"老吴把我最后五块钱讹走了！"

吴烁推了推眼镜："愿赌服输，谁让你赌林林十分钟内回不来。"

江勒寅把"借来"的磁强计扔给李毅洋："赔给物理组，就说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