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也只是我的猜测，也许他就是被你的美貌折服！所以多看了你一眼！”梁淑仪大开脑洞：“而且，也许人家根本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他知道。”她甩开梁淑仪的手，面如死灰地回复，然后一五一十地把下午的事和梁淑仪说了，又自我开导似的补充了一句：“不过我觉得他也不是那么爱计较的人…”

“我嘞个豆啊！杨一漪！”梁淑仪痛心疾首地戳她脑门，“你清醒一点！他下午才刚在楼梯口精准地叫了你的名字！现在他连你是9班的都知道！这叫无所谓？这叫不计较？这叫‘我记着你了，同学’！”

杨一漪沉默了。

梁淑仪的话像小锤子，一下下敲在她试图构建的“安全堡垒”上。

她回想起下午楼梯间他叫出“杨一漪”三个字时的笃定，刚才擦肩而过时那意味深长的一瞥和转瞬即逝的笑……心脏深处某个地方，像被羽毛轻轻搔了一下，带着点莫名的战栗。

“那…怎么办？”杨一漪难得地有点无措。

面对难题，她可以冷静分析；面对陈科航式的傻缺，她可以语出惊人精准打击。

但面对江勒寅这种完全不按套路出牌的另类存在，她那套“语不惊人死不休”的防御机制似乎有点失灵。

梁淑仪摸着下巴，眼神贼亮，突然嘿嘿一笑：“你居然也有慌不择路的时候~不过嘛…”

她凑近杨一漪，压低声音，带着一种唯恐天下不乱的兴奋，“你有没有觉得…你们俩这‘0和1’的设定，好像…莫名有点带感？他今天这反应，啧，不像生气，倒像是…对你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杨一漪面无表情地看了梁淑仪三秒，然后，在梁淑仪期待的目光中，她缓缓开口：

“梁淑仪，根据你最近沉迷耽美小说并试图将三次元人物强行代入的行为分析，我合理怀疑，你的大脑皮层‘嗑CP’区域因过度兴奋而产生了不可逆的损伤，俗称‘嗑疯了’。建议及时就医，挂神经内科。”

“……”梁淑仪气得跳脚。“靠！杨一漪！你才疯了！我这叫敏锐的直觉！”

杨一漪却不再理她，转身往教室走！

而走廊尽头，已经走远的江勒寅，嘴角那抹方才被强行压下的弧度，终于彻底舒展开来。

“笑什么呢林林？这么荡漾？”出门打水的吴烁碰到他，撞了下他肩膀。

江勒寅懒洋洋地回了一句，声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愉悦：“没什么。”

第6章 没想到她柔韧性那么好

一个月前。

李毅洋正蹲在校门口石狮子旁边补作业，看见江勒寅，他一个箭步冲上来："爹！作业借我抄抄！"

"没带。"江勒寅绕过他。

"骗鬼呢！"李毅洋拽住他书包，"老吴说你写完了！"

江勒寅叹了口气，从包里掏出作业本："第17题错了，自己改。"

"错题还给我抄？"李毅洋瞪大眼睛。

"爱抄不抄。"江勒寅把本子拍在他胸口，转头看见吴烁走过来，"老姜来了没？"

吴烁推了推眼镜："办公室批卷子呢，脸色不太好看。"

"随堂测？"

"嗯，听说要加大难度。"

李毅洋哀嚎一声："杀了我吧！"

江勒寅没搭话，从书包侧袋摸出盒牛奶插上吸管。三人往教学楼走时，路过9班教室。

后门开着，几个女生正在黑板上画值日表。

"看啥呢？"李毅洋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哟，有看上的？"

江勒寅踹了他一脚："滚。"

"楼上17班班花是那个扎马尾的，"李毅洋不死心地介绍，"叫陈羽恩，家里挺有钱..."

"闭嘴吧你。"吴烁打断他，"林哥对女生没兴趣。"

"放屁！"李毅洋跳起来，"上次那个学姐..."

江勒寅把空牛奶盒精准地投进垃圾桶："再叭叭下次作业自己写。"

早自习铃响起，三人匆匆上楼。

7班教室里已经坐了大半，物理老师老姜站在讲台上，手里拿着一沓试卷。

"完蛋。"李毅洋小声说，"真要测啊？"

江勒寅走到自己靠窗的座位坐下，从桌肚里摸出本物理竞赛题集。

老姜开始发卷子时，他随手把书塞回抽屉。

"这次测试计入平时分。"老姜推了推眼镜，"最后两道是竞赛难度，做不出来不用勉强。"

江勒寅扫了眼试卷，嘴角微微上扬。

窗外的梧桐树上，一只麻雀正歪头看着教室。他转了下笔，在答题卡上写下名字。

阳光透过玻璃窗照在桌面上，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老姜的试卷传到后排时，江勒寅正用铅笔在桌面上画猫。板栗的轮廓刚画到尾巴，一张卷子就拍在了他面前。

"认真考。"老姜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这次年级前三有省队直推名额。"

江勒寅转了转笔，在姓名栏写下龙飞凤舞的三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