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承瑞拿着剑的手一僵,看着宋时笙愈发用力的手,慌乱中径直划在宋时笙手臂上。

宋时笙避闪不及,剑尖划进她的手臂,距离手筋只剩连接的一点皮肉。

差一点名震天下的女将军就要成为一个连剑都拿不起来的废物。

疼痛和本能让宋时笙瞬间回神,她松手任由宋诗烟跌落在地。

下一刻,霍承瑞牵着宋诗烟的手,屈尊走到宋时笙身前,一把掐住她的下颚抬起。

接着霍承瑞握着宋诗烟手,一巴掌狠狠扇在宋时笙脸上:

“宋时笙,本王说过,在欺辱阿烟,本王不会再念及亲缘。”

宋诗烟故作慌张,满眼无措,看向宋时笙时是满眼的得意。

可宋时笙没有理会两人的神情,只是自顾自捡起地上的掉落的山茶花。

山茶花掉落时连同花萼整朵落下,就像是宋时笙的爱意,无有残枝放不下。

顷刻,霍承瑞看着宋时笙拖着滴血的手拿着破败山茶花的背影,心中好似划过什么再也捉摸不住。

宋诗烟敏锐感知到霍承瑞的变化,心下闪过一抹嫉恨,手在袖中拿出一个粉盒,小心翼翼洒出。

突然一阵火光冒出,宋时笙和宋诗烟的身上不知为何燃起火光。

霍承瑞没有丝毫犹豫,一把提起一旁的水,全数洒在宋诗烟身上,没有分给宋时笙半个眼神。

直到宋诗烟身上连半点火星都看不见后,才转头看向宋时笙:

“多行不义必自毙,宋时笙,你善妒凶悍,没有半点仁慈,怪不得本王记不得你......你身上的火,你自己看着办。”

说完,霍承瑞抱起宋诗烟,满脸忧心的带着她喊太医。

宋时笙被火焰灼烧的瞬间,记忆回到当年,宋母点燃房屋,死在那场大火里。

自此,宋时笙连烟火都害怕。

曾经霍承瑞紧握着宋时笙的手站在漫天烟火下诉说爱意,可现在的霍承瑞却看着她被火灼烧也无动于衷。

霍承瑞的心早就偏向了宋诗烟,或者说,霍承瑞的心里只剩下宋诗烟了。

宋时笙的心再也没有任何期待,留下的只剩下蚀骨的痛,然后逐渐麻木。

但她也不再是曾经的她了,征战三年上千次遇到火攻,被烈火灼烧百次的经历早已让她能熟练应对。

宋时笙躺在地上不断来回滚动,直到火熄灭,瘫坐在地看着散落的白色粉末和残缺的山茶花,讥讽一笑。

明明证据明显的不能再明显,可霍承瑞甚至不愿听她说一句。

霍承瑞的双眼早就被屏蔽,十二年风雨终究也比不过短短三年柔情。

正这般想着宋时笙突然嗅到一股莫名的气味,脑袋瞬间昏昏沉沉,清醒前拼尽全力吃下万毒解。

下一刻宋时笙故意泄力,瘫倒在地上。

5

宋时笙将身子放松,趁着被搬动放置的混乱,悄悄将眼睁开一条缝,透过马车缝隙看见挂在黑衣人腰间令牌上时瑞二字时,心中猛然一惊。

时瑞军中的每一个人都是霍承瑞精挑细选的死士,可以说时瑞军是霍承瑞的心血,也是霍承瑞靠近那个位置的本钱。

当初,创建时瑞军时,正是两人心意相通之时。

“时笙,我创建此军,为的是将来有力能护住你,取名时瑞,愿你恰逢吉时,常伴祥瑞。”

“时笙,时瑞会是我爱你的痕迹,千千万万载亦不会变。”

曾经霍承瑞的诺言仿佛还在耳边,窗外死士杂乱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宋时笙猛然闭上眼。

“头儿,要是王爷得知我们绑了宋将军,会不会......”

“王爷将死士的调度权给了王妃,王妃想来正得宠,若我们不按王妃之命行事,或许见不到明日的太阳。”

宋时笙的心脏莫名紧了紧,曾经霍承瑞爱她的证据,现在成为害她的工具。

宋时笙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她早就看清了霍承瑞的本性,却还是会抑制不住的苦涩心疼。

马车停住,宋诗烟的声音突然响起:“把她丢到那个破屋子,本王妃倒要看看,一个破烂货,还有没有脸面自称镇国公的血脉,宋府的嫡小姐。”

宋时笙被捆住双手扔在床上。

一盆冷水浇在她的脸上,她猛然睁眼,故作防备姿态,装作刚刚清醒。

宋诗烟凑到宋时笙面前,掐着她的下颚,满眼阴鸷,凶狠道:

“宋时笙,你自幼狠毒,害我生母做不得正头娘子,我只能为庶女,任人欺辱,我要让你看看,自己是怎样从人人敬仰的将军到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宋时笙转眼看向宋诗烟身后带着狗皮帽子,满眼情色的刀疤脸。

瞬间反应过来,她眉拧成疙瘩,眼底冒火,忿恨道:

“宋诗烟,你竟然敢勾结山匪,你到底许给他们什么好处?”

宋诗烟看着被绳链紧紧捆绑的宋时笙,不屑轻笑:

“宋时笙,你省省心吧,别管我了,好好看看你的下场,破烂货。”

下一刻,宋诗烟双目圆睁,直直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