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兵不耐烦地拽她,她踉跄着被拖走。

顾长风追了两步又停下,最终只是站在原地看着她远去。

在劳改所,乔清欢每天天还没亮就得下矿干活。

锄头又沉又冷,矿石锋利的边角常常划破她的手掌。

监工拿着皮鞭来回巡视,只要动作稍慢,皮鞭就狠狠抽在背上。

短短三天,她瘦了七斤,原本圆润的脸颊凹陷下去,整个人瘦得脱了相,像根随时会折断的枯树枝。

这天,乔清欢正在挖矿,动作慢了些,监工的皮鞭就顺势抽来。

她还没反应过来,膝盖重重磕在碎石上,再也站不起来。

“起来!”监工以为她偷懒,皮靴狠狠踹在她肋骨上。

乔清欢身体猛然蜷缩,双腿像泡发的朽木,根本使不上力。

监工认定她偷懒,又一鞭抽在背上:“装死?看老子不打死你!”

皮鞭破空而来,乔清欢数不清挨了多少下。

背上的肉像被活生生撕开,鲜红的血浸透衣服。

恍惚间,她听见母亲临终前的咳嗽,看见顾长风把姜穗穗护在怀里的模样。

不知打了多久,乔清欢的意识像被撕碎的棉絮,眼前逐渐模糊。

突然,一声暴喝在头顶响起。

“住手!”

乔清欢努力睁开肿胀的眼皮,却只看见一道军装身影冲来,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焦急。

“清欢,我来晚了......”

等乔清欢再次睁眼,发现自己躺在家里的大床上。

姜穗穗站在床边,眼神躲闪,明显心虚得很。

她咬着牙,双手死死攥住床单,想撑着坐起来。

可后背撕裂般的剧痛瞬间袭来,整个人又重重跌回了枕头上。

这时,顾长风快步走进来,看着她苍白如纸的脸,再也看不下去了:“别乱动,我现在就叫医生过来,好好给你看看。”

一旁的姜穗穗脸色骤变,急得往前迈了一步:“不行!请医生多贵啊,还要开一堆药!”

“我老家有个土方子特别灵,用烧红的银针扎后背,扎满一百针,保证就不疼了!”

乔清欢顿时僵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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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顾长风也顿住,语气犹豫:“这......这能行吗?”

话音刚落,姜穗穗眼眶瞬间红了:“我知道,你们有钱人看不上这种土法子。”

她吸了吸鼻子,声音带着哭腔,“我小时候家里穷,生了病没钱看医生,就是靠这个熬过来的。既然你们不信我,那我走行了吧!”

说完,她转身就要往门外冲。

顾长风一个箭步冲上去拦住她,语气慌乱:“穗穗,你别冲动!我没那个意思!”

又转头看向床上脸色苍白的乔清欢,“欢欢,要不就试试?穗穗也是好心,万一起作用了呢?”

还不等乔清欢反应过来,他按住她,任由姜穗穗举着烧红的银针步步逼近。

“不行!顾长风你放开我!”乔清欢拼命扭动身子,后背的伤口疼得她眼前直冒金星。

顾长风单手死死按住她肩膀,语气越来越冷:“穗穗好心帮忙,你就用这种态度?一点团长夫人的大度都没有!不过是扎几针,忍忍就过去了。”

乔清欢绝望地看着姜穗穗一步步逼近。

第一针落下时,乔清欢感觉后背像是被滚烫的烙铁猛地烫穿,她瞬间弓起身子。

顾长风却攥着她手腕,让她别闹。

第十针扎下,她的嗓子已经喊哑,泪水混着汗水浸透枕巾。

姜穗穗假惺惺说着“忍忍就好”,手上动作却愈发狠辣。

第五十针,她感觉整个后背像是被丢进了沸腾的油锅,不受控地剧烈颤抖。

随着第一百针穿透皮肉,她浑身止不住地抽搐,后背血肉模糊,最终活活疼晕过去。

......

乔清欢再次睁开眼时,刺鼻的消毒水味扑面而来。

“可算醒了!”医生板着脸走进来,“不舒服为什么不第一时间来医院?搞什么烧红银针扎一百针针的土方子?当自己是铁打的?”

“再送来晚半小时,败血症、感染性休克一起发作,神仙都救不回来!”

乔清欢喉咙发紧,强撑着虚弱开口:“医生,是谁......送我来的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