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之间,似乎也产生了猜忌和怨怼。
这正合我意。
之后,陈默的身体越来越差,瘦得脱了形,眼里的光也彻底熄灭了,只剩下一种灰败的死气。
他终于撑不住了。
“青青…我求你,再帮我一次…最后一次…”
“再去给…给苏媛烧点纸吧…”他喘着气,带着一种绝望的哀求,“最后一次…求你了…”
我无声地勾起嘴角,终于来了。
“你怎么还想着她?”我语气里带着恰到好处的委屈和不解,“你都病成这样了……”
“就这一次,烧了也许我就好了…”他紧紧抓着我的手,像抓住最后一根稻草。
我沉默了一会儿,才勉强开口,“好,这是最后一次,但你得跟我一起去。”
他忙不迭地答应,“好,一起去。”
10.
又是那个熟悉的角落,夜风比上次更冷。
陈默裹着厚外套,冷得瑟瑟发抖,几乎站不稳,全靠我半扶着他。
我拿出那包他不知从哪又弄来的特制纸钱,还有那个老道士给的打火机。
“嚓”,幽蓝的火苗窜起,映着他惨白如鬼的脸。
纸钱刚点燃,陈默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猛地抱住头跪倒在地,全身剧烈地抽搐起来,仿佛正承受着极大的痛苦。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死灰,五官都扭曲了。
我迅速退开,冷冷地看着他在地上翻滚挣扎,他不知道哪里出了错,但他隐约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彻底完了。
直到纸钱烧尽,陈默双眼翻白,彻底没了动静。
我蹲下身,探了探他的鼻息,很微弱,但还有气。
我拿出手机,拨通了120,语气惊慌失措,“喂?120吗?我丈夫晕倒了!你们快来看看!地址是……”
救护车很快来了,把他抬了上去。
我跟到医院,医生护士忙着抢救检查。
我坐在走廊长椅上,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焦急和担忧。
一番折腾后,医生走出来,面色凝重地对我摇头,“检查不出具体原因,病人身体机能极度衰竭,各个器官都莫名衰退,很奇怪,就像…就像生命力被突然抽干了一样。我们尽力了,但情况很不乐观,家属做好心理准备。”
我低下头,肩膀微微颤抖,像是在哭。
医生叹了口气,安慰了我几句,走了。
我抬起头,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医生的话像最终的判决,陈默被推进了σσψ重症监护室,身上插满了管子,仅靠着仪器维持着微弱的生命体征。
我办理了各种手续,冷静得像个局外人。
几天后,我接到了那家私人疗养院的电话,通知我苏媛于凌晨时分病情急剧恶化,抢救无效,已经去世。
第11章
他们联系不上其他紧急联系人,只能找到我这里。
我平静地听着,回了句“知道了”,便挂了电话。
她的死,悄无声息,就像她这七年见不得光的存在。
我去了一趟疗养院,处理了她的后事,极其简单,甚至没有购置墓地,骨灰暂时寄存。
然后,我带着苏媛的死亡证明,去了陈默的病房。
他依旧昏迷着,但似乎有了一丝极微弱的意识,眼皮偶尔会颤动。
我坐在床边,俯下身,用只有我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平静地开口。
“陈默,苏媛死了,今天早上的事。”
11.
仪器上的心率波动了一下,我知道他听得到。
“你知道吗?你每年让我烧的那些纸,烧的是我的命耶。”我的声音没有一点起伏,“当我得知她没死的时候,我就站在你们门外,听到了所有的话,你要用我的阳寿,换她回来。”
心跳监护仪发出了警报声,他的手指剧烈地抽搐起来。
“我找了人,破了你们的邪术,你后来受的那些罪,都是我做的,包括最后一次烧纸。”
他的呼吸陡然变得急促,喉咙里发出嗬嗬的艰难声响,眼睛猛地睁开了一条缝,浑浊的眼珠死死地瞪着我,充满了极致的震惊恐惧和难以置信。
“哦,还有,”我像是才想起一件小事,“我偷偷给你买了份意外险,受益人是我,和你七年前偷偷给我买的那份一样。”
“你看,我们还是挺有默契的,对吧?”
他的瞳孔骤然放大,身体开始剧烈地痉挛,仪器上的警报声尖锐地响成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