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和我关系还不错的女同学凑过来,小声问,“青青,你老公没事吧?看着好像病得不轻啊?”

我叹了口气,压低声音,带上一丝恰到好处的忧虑和无奈,“是啊,也不知道怎么了,从上次出差回来就一直这样,浑身不舒服,可能就是太累了吧,劝他去医院看看也不听,我心里其实挺着急的……”

我成功地在周围人心里埋下了“陈默身体莫名垮了”的种子。

过了好一会儿,陈默才回来,脸色依旧难看。

他低声道,“青青,我有点不舒服,我们能先走吗?”

我立刻露出担忧的表情,“很难受吗?要不要直接去医院?”

“不用!回家休息一下就好。”他急忙拒绝。

“好吧,”我顺从地点头,起身歉意的对大家说,“不好意思啊各位,我先生不太舒服,就先回去了,你们玩得开心。”

在同学们一片“保重身体”的关心中,我扶着脚步虚浮的陈默离开了包厢。

第9章

一出饭店门,晚风一吹,他猛地弯下腰,剧烈地干呕起来,却什么也吐不出来。

我轻轻拍着他的背,语气温柔,“你看你,难受成这样,明天说什么也得去医院彻底检查一下了。”

他胡乱地摇着头,说不出话。

我知道他为什么不敢去医院。

他不是查不出问题,他是害怕查出什么他无法解释、也无法承受的问题。

那是邪术反噬带来的,医院怎么查得出来?

送他去医院,只会让他更恐慌,更煎熬。

真好。

9.

陈默的反噬症状越来越明显。

他开始整夜整夜地失眠,稍微有点动静就会惊醒,然后心悸盗汗。

白天则精神恍惚,注意力难以集中,有次甚至在工作视频会议上差点晕倒,被同事紧急送去了医院。

当然,什么也没查出来,只说是过度疲劳,建议静养。

公司那边给了他长假,实际上几乎是半停职状态。

他变得疑神疑鬼,总觉得有人在他背后指指点点,总觉得家里有奇怪的声响和影子。

而我,则开始了我的第二步。

我以照顾丈夫为由,请了长假,每天在家悉心照料他。

他吃不下东西,我就变着花样给他煲汤熬粥,虽然他总是喝几口就推开。

他睡不着,我就陪在他床边,温柔地给他读新闻、读散文,直到他在我平静无波的声音里,因为极度的疲惫和心神不宁而昏昏沉沉地睡去,然后又很快被噩梦惊醒。

我把他所有的症状,他每一次莫名的恐慌、心悸、呕吐、眩晕,都“无意间”透露给了关心我们的亲朋好友,以及他公司里关系不错的同事。

所有人都知道,精英高管陈默,突然得了怪病,查不出原因,日渐憔悴,而他的妻子林青,不离不弃,耐心照顾。

我赢得了所有人的同情和赞誉。

而陈默,则在身体和精神的双重折磨下,迅速枯萎下去。

他不敢对我说重话,甚至不敢流露出太多烦躁。

因为在他和所有人眼里,我是那个深爱着他、尽心尽力照顾他的好妻子。

有一次,他半夜又一次从噩梦中惊醒,浑身冷汗,呼吸急促。

我打开台灯,看到他眼中充满了恐惧,死死抓着我的手臂,“青青!她…她来找我了!她说好冷!她说恨我!”

我知道他说的是谁。

我轻轻拍着他的背,像安抚一个孩子,“谁?谁找你?做噩梦了,都是假的,不怕不怕……”

“是苏……”他猛地顿住,像是突然清醒过来,惊恐地看着我,后面的话死死咽了回去,脸色惨白如纸。

“苏什么?”我疑惑地问,带着纯粹的困惑。

“没什么。”他松开我的手,颓然倒回枕头里,拉起被子蒙住了头,身体却在不停地发抖。

就在这时,我收到私家侦探发来的消息和几张照片。

照片是在一家偏僻的私人疗养院偷拍的。

苏媛躺在病床上,戴着呼吸机,脸色是一种不正常的青灰,瘦得脱了形,露出的手臂上满是淤青和针孔。

第10章

侦探说,她情况很糟,器官有不明原因的衰竭迹象,精神恍惚,时常尖叫说冷、说有鬼抓她。

陈默每周会偷偷去看她一次,但最近几次,两人似乎都在争吵。

我在黑暗中,无声地勾起了嘴角。

看来苏媛的情况,比他更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