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个字都像淬毒的针，狠狠扎进沈京舟的心脏。

因为这恰恰是他前世根深蒂固的想法。

可一个人从哪出生，也不是自己可以选择的。

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只剩下疲惫的冰冷：“这是我家的事。希望你以后不要再借着我妈的名头来撒气，离她远点。”

这明明白白划清界限的话，让沈皎皎彻底崩溃。

“沈京舟！我才是跟你一起长大的人！我才是！你为了这个傻子这么对我？！”

沈京舟沉默地看着她，那沉默比任何话语都更伤人。

沈皎皎哭着跑开了。

走廊只剩下他们两人。

沈京舟看着局促不安的姜望星，胸口堵得发闷，瓮声瓮气道：“别人打你，不知道躲吗？”

即使他带着上一世的记忆，也不是每一次都能及时赶到的。

他撕下一张作业纸，写下一个号码，塞进她手里：“拿好。以后谁欺负你，不管是谁，立刻跑，去找个有电话的地方，打这个号码告诉我。听见没？”

姜望星捏着那张纸，似懂非懂地点头。

晚上，放学回到家。

沈京舟刚走进门，就被坐在客厅沙发上的父亲沉着脸叫住：“小舟，你在学校是不是欺负皎皎了？她今天是哭着回来的。”

沈京舟皱眉，不知道沈皎皎都说了些什么。

他将白天所见，连同之前姜望星被抢钱被打的事，全部陈述了一遍。

爸爸沉默地听着，眉头越锁越紧。

漫长的沉默后，他重重叹了口气，揉了揉眉心。

沈京舟不知道爸爸心里是怎么想的。

这件事也始终不敢在妈妈面前提。

他试探着开口：“爸，你看能不能……把她安置在别的地方，我们在城西不是还有套空房子吗，再请个阿姨照顾到她成年。”

“总好过她一直一个人流浪在外面，万一哪天真的死在外面，对我们也不是一件好事……”

最终，爸爸微微颔首。

沈京舟骤然松了口气。

然而就在这时，客厅的电话刺耳地响了起来。

沈京舟心头莫名一紧，一种强烈预感攫住他。

他几乎是冲过去接起了电话。

听筒里，传来姜望星极度恐惧、带着哭腔和颤抖的声音：

“哥、哥哥……有个老爷爷……他、他要脱我裤子……”

第十五章

沈京舟的心脏几乎跳出胸腔。

“星星，别害怕，告诉哥哥，你在哪？旁边有什么？”

他对着话筒低吼，声音因恐惧而绷紧。

听筒里传来姜望星断断续续、带着巨大惊惶的抽泣：“……红、红色的……瓦房”

可紧接着，电话猛地被挂断，只剩下一片忙音。

“星星？！”

沈京舟扔下电话，像疯了一样冲出门。

冷风刮过他的脸颊，却吹不散那刻骨的寒意。

姜望星不能出事！

他还记得上一世姜建林完成卧底任务，残了手、跛着脚来接姜望星，看到的却是她冰冷的尸体时的神情。

那双眼睛，他至今不敢回想。

姜望星决不能有事！

他拼命奔跑，搜寻着任何可能有红瓦房的巷口。

汗水混着冷汗浸湿了他的后背。

……

阴暗的巷子深处，姜望星被那满身酒气的老头死死捂住嘴。

她拼命挣扎，喉咙里发出呜咽。

就在她几乎要窒息时，巷口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还有沈京舟焦急的呼喊：“星星！姜望星！”

是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