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知愿撑着剧痛的身体,慢慢抬起头。
她心如死灰的反问:“陆柏远,你一定要这样吗?”
他不耐烦的敲了敲沙发的扶手,没有回答,眼神里只有不容置疑的命令。
安知愿的眼眶红了,她自嘲的笑了笑,知道自己没有反抗的余地了。
“好,我明白了。”
她艰难的爬起身,走到茶几前。
手指颤抖的拿起第一瓶烈酒,打开了瓶盖。
她没有丝毫犹豫,仰头就灌。
辛辣的液体像火一般在滑进喉咙,在胃里灼烧了起来。
剧烈的疼痛让她眼前发黑,身体控制不住的颤抖,脸色也变得惨白如纸。
胃里翻江倒海,一股腥甜猛的涌上喉咙。
“噗”暗红的鲜血毫无预兆的喷出来,染红了眼前昂贵的地毯,也溅落在他的皮鞋尖上。
陆柏远心下一沉,身体下意识的向前倾,手指不自觉的攥住了沙发扶手。
安知愿像是没有感觉,只是用手背狠狠擦去唇边的血迹,然后再次伸手,要去拿第二瓶酒。
就在她的指尖即将碰到瓶身的瞬间
“够了!”
陆柏远低吼出声,手臂一挥,狠狠将那只酒瓶扫落在地!
玻璃瓶炸裂开来,碎片和残酒四溅,发出刺耳的声响。
他胸口微微起伏,呼吸有些不易察觉的急促,避开她望过来的视线,声音带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预料到的紧绷:“今天……就到这。”
在一片狼藉的玻璃碎片和弥漫的酒气中,安知愿沉默地看着他。
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让她看不清他此刻脸上究竟是厌恶,是不耐,还是别的什么。
她最终只是极轻地点了点头,声音低哑:“好。”
第三章
安知愿回去后便开始收拾行李。
她的东西不多,一个行李箱就装完了所有属于她的痕迹。
当初两家为了让他们“培养感情”,硬是让他们住到了一起。
既然已经到了退婚这一步,一切都没必要了。
她拖着行李箱走下楼梯时,陆柏远正坐在客厅沙发上,黎夕染贴在他身边,喂他吃着水果。
听到动静,他抬眼,目光落在行李箱上,眉头瞬间拧紧。
“你做什么?”他声音沉了下去,脸色莫名偷着惊慌的神色。
安知愿停下脚步,深吸一口气,尽量让声音平稳:“我看你和黎小姐感情很好,我留在这里,只会碍你们的眼,所以我要搬出去。”
陆柏远猛地站起身,几步跨过来,紧紧攥住她的手腕说:“谁允许你走了?”
他的怒气来得莫名其妙,安知愿沉默的挣脱了他的束缚。
一旁的黎夕染立刻变了脸色:“是我不该继续留在这里惹姐姐不开心我现在就走……”
刚说完,她的眼泪就恰到好处地滚落下来。
陆柏远心疼的把黎夕染揽进怀里,柔声安慰:“胡说什么?没人让你走。”
说完,他转过头不耐烦的呵斥:“安知愿,你懂事一点!别再说什么离开不离开的话惹夕染难过愧疚!”
安知愿看着自己红肿的手腕,又看看他怀里那个被小心翼翼呵护着的黎夕染,只觉得讽刺。
她低头,看着行李箱拉杆上挂着一个很小的丝绒袋,里面装着她最后要处理掉的东西。
原来他不是不会爱人,只是爱的对象,从来都不是她罢了。
见她站在原地不动,也不说话,陆柏远的眉头皱得更深:“还有事?”
安知愿抬起头,眼神空洞,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没事了,只是……去扔个垃圾。”
陆柏远伸手想去拉她,一不小心扯掉了袋子,里面露出了那条钻石手链。
他的脸色瞬间变的铁青,一把夺过手链,眯起眼质问:“你觉得我送你的东西,是垃圾?”
安知愿抿紧了唇,偏过头,不想回答。
黎夕染故意添油加醋道:“知愿姐,这是柏远亲自设计的心意,就算你不喜欢了,也不能说是垃圾呀……这太伤人了。”
这话无疑是在陆柏远的怒火上又浇了一桶油。
他死死攥着那条手链,手背青筋暴起,盯着安知愿那张苍白却平静的脸,胸膛剧烈起伏了几下。
下一秒,他猛的一扬手,手链划出一道冰冷的弧线,被毫不留情的扔到了窗外。
“好,很好。”陆柏远怒极反笑,眼底一片赤红,“看来你是真的需要好好清醒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