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向陆柏远,眼神里是绝望的哀求,发出嗬嗬的破碎气音。
陆柏远看着她的痛苦,握着酒杯的手指不自觉地收紧,指节泛白。
黎夕染不易察觉地蹙了下眉,随即柔柔地开口,声音里带着天真的疑惑:“过敏是这样的吗?看起来……有点像是演的呢?安姐姐演技真好。”
这句话像一盆冷水,瞬间浇灭了陆柏远眼中那一丝不易察觉的动摇。
他绷紧的身体放松下来,靠回沙发背,语气重新变得冷硬:“安知愿,别演了。一瓶酒而已,能有多难受?”
安知愿已经听不清他说什么了。
她的喉咙里像是有一团火,每一次呼吸都撕裂般的疼痛。
大片眩晕袭来,视线渐渐变的模糊,还伴随着嗡嗡的耳鸣声。
窒息的痛苦彻底淹没她之前,她最后看到的画面,是陆柏远骤然变色的脸。
他猛的站起身,惊慌失措的朝她冲过来的身影。
但是,太晚了。
意识彻底沉入黑暗前,安知愿只有一个想法……
陆柏远,这场戏,我不陪你演了。
第二章
刺鼻的消毒水味钻入鼻腔,安知愿艰难地睁开沉重的眼皮。
视线模糊的聚焦,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陆柏远坐在床边的侧影。
见她醒来,他几乎是立刻倾身过来,眉头紧锁,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迫:“醒了?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安知愿动了动干裂的嘴唇,喉咙火烧火燎地疼,发不出声音,只能轻微地摇了摇头。
陆柏远像是松了口气,但那点短暂的关切很快被冰冷的愠怒取代。
他靠回椅背,眼神疏离地看着她:“你明明知道自己酒精过敏,为什么不说?看看你弄出的场面,夕染都被你吓坏了。”
一阵尖锐的刺痛猛地扎进心口,比喉咙的灼痛更甚。
安知愿难以置信的看着他,颤抖着开口:“我说了……很多次……是你们,谁也不信。”
她的目光越过陆柏远,看到他身后正怯生生站着的黎夕染。
黎夕染立刻上前一步,轻轻拉住陆柏远的衣袖,假装大度的说:“柏远,你别这样凶知愿姐了,只要安姐姐人没事就好,真的没关系的……”
陆柏远亲昵的牵起黎夕染的手,语气是安知愿从未得到过的温柔:“你总是这么善解人意,什么时候才能多想想自己?委屈了也不知道说。”
黎夕染脸颊浮起一层红晕,依偎在他身旁:“只要不让你为难,我受一点委屈没关系的。”
这幅情意绵绵的画面让安知愿觉得格外刺眼。
她看见陆柏远转回视线,含着怒意的眼神落在她身上:“夕染大度,不跟你计较,但不代表这件事就可以这么算了。”
沉默的气氛在病房里蔓延。
安知愿看着这个她爱了那么多年的男人,心脏的位置只剩一片麻木的冰凉。
她张了张嘴,想告诉他,不用他退婚,她早已做出了决定。
可黎夕染又一次抢在她前面,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哽咽和劝阻:“真的算了,柏远,别为了我和知愿姐争执了,我……”
“你想怎么样?”安知愿打断她,静静的看向陆柏远。
所有的解释和争辩,在这一刻都显得多余又可笑。
陆柏远似乎被她这副逆来顺受的表情激怒了。
他没有回答,只是朝门口招了招手。
两个黑衣保镖推门而入,径直走向病床。
“你们想做什么……”安知愿虚弱地挣扎,但刚经历窒息的她毫无力气。
保镖狠狠扯掉了她手背上的输液针,粗鲁的把她从带着余温的病床上拖拽下来。
手腕被绳索死死捆住,另一端系在了病房外停着的跑车保险杠上。
“不要……放开我……”安知愿的求救被引擎的轰鸣声渐渐吞没。
车子猛的启动,她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拽倒在地。
粗糙的水泥地瞬间磨破了病号服,擦过她裸露的皮肤,留下火辣辣的疼痛。
她被飞速拖行着,浑身被碎石磨的伤痕累累,伤口也变的血肉模糊。
地上留下了一道道触目惊心的血痕。
不知过了多久,车子终于停下。
她像破布一样被解下来,拖回了那间熟悉的包厢,扔在冰冷的地板上。
陆柏远揽着黎夕染,优雅地坐在中央的沙发上,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狼狈不堪的模样。
他晃着手中的酒杯,漫不经心的开口:“包厢里剩下的这些酒,今天你必须喝完,不用担心你的过敏。”
他指了指茶几上放着的一板抗过敏药,“我准备了药,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