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怪的咒语听得人头昏脑胀,他望着迦梧那张梨花带雨的脸,升起一股莫名的烦躁。
脑子不受控制地想起另一个画面,每次参加峰会时,许念棠都会帮他准备好最得体的西装,手指灵巧地一拉一勾,将领带系好。然后踮起脚尖,在脸颊处留下一个轻吻,祝他会议顺利。
会在他喝得烂醉时,一声不吭地帮他换衣服,煮醒酒汤,整整一夜守在他身边。
不似迦梧,什么都不会,就算让她帮忙温杯红酒,她也只会说自己是圣女,只有别人伺候她的份。
原先,崇晏礼享受这种不食人间烟火,享受雪山圣女的神秘感,这激起了他的好奇心和征服欲。
可和迦梧相处久了,这种新奇和神秘退散后,他才发现迦梧的内心是如此的匮乏和平庸,那么无趣。
他对她,已经生出了一种被人操纵的厌烦。
他第一次,没有像往常那般耐心地去哄迦梧,有些厌烦地松了松领带,语气压抑着不耐:“迦梧,这个峰会我必须参与。别再念那些烦人的咒语了!”
迦梧被他前所未有的严厉态度震住了,微张着嘴,难以置信地望着眼前人冷硬如刀削的侧脸。
崇晏礼长舒一口气,登上门外等候多时的加长林肯,点燃一支烟。
他盯着缭绕的烟雾,那烟雾仿佛有了生命,逐渐汇聚成一个人影。
许念棠。
心跳忽然漏了一拍,他这事才发现,从婚礼结束后的整整两个星期,许念棠从没有给自己打过一个电话,发过一条短信。
整个人仿佛凭空消失了一般。
一种莫名的恐慌顿时蔓延全身,他急忙拨打许念棠的电话,竟然是空号!
10
崇晏礼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现在就要知道我的妻子人在哪里,为什么我拨打的号码是空号!”压抑着怒火的声音沉得发涩,在昏暗的车厢里,崇晏礼的一双眼睛亮的惊人。
“崇先生,请问您是指哪个妻子呢?据我所知,迦梧小姐一直都待在家里,没有出去过......”
“胡说!我没空和你开玩笑!”现在的崇晏礼仿佛是一座濒临喷发的火山,只要有一点刺激,滚烫的岩浆就将汹涌而出,“我还有哪个妻子?许念棠!立马把她找到带回来!明天早晨,她必须出现在我的视线范围内。”
电话那头的人突然沉默了,只剩下微弱的电流声。
崇晏礼的心重重提了起来,他捏了捏高挺的鼻梁,英俊的眉眼染上疲态:“说话,你能办到吗?”
“可是,”电话那头的人犹豫又小心翼翼,“您已经和许小姐离婚了,基于这个原因,我们找到她可能还需要花费更多的时间。”
崇晏礼的瞳孔骤然收紧,眼底顿时掀起惊涛骇浪。
车厢内的空气停止了流动,电话那头的声音变得遥远而不真切,他听见自己用发涩的声音问道:“我们什么时候离婚了?”
为什么他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发现?
没有他的同意,许念棠怎么可能离得了婚!
“大约是您举行婚礼的当天,许小姐将离婚协议拿给了您的私人律师和信托基金会。上面有属于您的签名,且协约合理。所以......”
崇晏礼握着手机的手指无意识收紧,指节泛出用力的白。
心脏在这一时刻被按下了暂停键,静止不动。随后又开始疯狂地,失序地跳动起来,撞击着肋骨,仿佛即将破膛而出。
血液迅速的涌上头顶,又极速下流,让他一阵眩晕耳鸣,脑中昏昏沉沉,依稀想起了许念棠在婚礼前,确实给自己递过一份文件。
可他怎么也没有料到,那份看似平平无奇的文件,居然是自己的离婚协议书!
许念棠就这样默不作声地为自己设下圈套,让他在不知不觉中陷了进去,草草地为这段关系画上句号。
暴怒,被戏弄的尴尬,被彻底背叛的震惊,这些复杂的情绪将崇晏礼不断地撕扯,直至四分五裂。
“我不管你用什么方式,必须找到许念棠。”
他嘶哑地对电话那头的人下达最后的命令,甚至不等对方回应,直接挂断了电话。
车内后视镜反射出他此刻阴沉沉的侧脸,仿佛山雨欲来风满楼前的预兆。
崇晏礼松了松领带,倚在真皮座椅上:“调头,回家。”
“许念棠......”他反复着念着这个名字,频频转动左手无名指上,有些发旧的的婚戒。
窗外高楼林立,华灯初上,宛如一片璀璨的光海,却照不进他的眼底半分。
自己不就是和迦梧办了个婚礼吗?那是为了救自己的命,又不是为了别的东西,许念棠她至于和自己斗气到离婚吗?
崇晏礼的睫毛轻轻颤了颤,将所有的情绪全部压下,只剩下彻骨的冷。
既然许念棠这么在意他和迦梧亲密,他就偏偏要逆她的意!
推开门,崇晏礼大步向前,将完全在状况外的迦梧推倒沙发上,径直吻了上去。
这是一个毫无爱情的吻,只有发泄,只有欲望,迦梧不过是崇晏礼宣泄怒意的一个工具。
他的动作可以算作粗暴,扯开自己的领带,就像挣脱一道无形的枷锁。
刚被凶过,迦梧收了性子,任他予取予求。崇晏礼的怒火终于消散了一些,将怀中的女人打横抱起,带到房间。
一个许念棠算什么,只要崇宴礼想要,雪山上的圣女也能被他拉下神坛!
耳鬓厮磨的两人丝毫没有注意到,门外来了一位身披赤红袈裟的长老,他神情肃穆,手中紧紧地握着一段红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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