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王董他们那帮豺狼趁机联手做局,逼死了老爷和夫人啊!您后来吞并江氏,也是为了从那些人手里夺回江家的基业……”
蒋序年的声音沙哑疲惫,打断了福伯。
“别说了,福伯。”
“有什么用?”他苦笑一声,带着无尽的自嘲和痛苦,“不管什么原因,她受的苦是真的。”
“她在监狱里那三年……我是真的没能护住她。”
“而我。”
他声音哽了一下:“我确实纵容了晴晴,委屈了她。”
“疏月,是我从小到大爱了二十年的人。”
“我曾经发誓,最爱她,只爱她,不让她受一点伤,吃一点苦。”
“你知道我看着她从监狱出来,浑身是伤,我有多难受吗?”
“可我当时居然忘了,居然视而不见!”
“……我确实对晴晴动了心,背叛了和她二十年的感情。”
“就让她恨我吧。”蒋序年声音低下去,满是颓然,“恨比悔好受点。她现在足够强大,不需要我了。”
“恨着我,她或许能走得更容易些。”
第十九章
我站在玄关的阴影里,仿佛被一道惊雷劈中,浑身血液都凝固了。
原来…
真相竟然是这样?
我站在玄关阴影里,指尖冰凉,心脏却在胸腔里疯狂擂鼓。
恨了五年,怨了五年,支撑我从地狱爬回来的信念顷刻间摇摇欲坠。
原来他不是主谋?只是…回来晚了?吞并厉氏是为了……夺回江家基业?
无数情绪翻涌,几乎将我撕裂。
我猛地吸了一口气,压下喉间的哽塞,一步踏进了灯光下。
“蒋序年。”
声音嘶哑,我自己都陌生。
客厅里的两人骤然回头。
老管家福伯看到我,又惊又喜,老泪纵横。
“小姐……您,您回来了!”
蒋序年猛地站起身,脸上血色尽褪,震惊慌乱之下打翻了手边的茶杯。
他看着我,嘴唇翕动,却发不出一个音节。
那双曾盛满星辰,后又只剩疲惫死寂的眼睛里,此刻翻涌着太多太复杂的东西。
恐慌,愧疚,痛苦,还有一丝…不敢奢望的微光。
“告诉我,”我盯着他,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冰水里捞出来的,“全部。一字不漏。”
蒋序年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只剩下疲惫的坦诚。
“当年,我爷爷突然病重,国外产业动荡,我被紧急召走,手机被没收,完全隔绝了国内消息。”
他声音干涩,“等我处理完一切赶回来,已经是一个月后,伯父伯母……已经走了。公司被王董他们瓜分殆尽。”
“我动用了一切手段,才查到是他们联手做局,逼死了伯父伯母……”
他拳头攥紧,骨节泛白,“但我没有直接证据,唯一能最快夺回江家东西的办法,就是……先吞并它,再从内部瓦解他们。”
“我没想到伯父伯母会……”
蒋序年喉咙像是被堵住,“我没想过他们会走到那一步……等我想去狱中看你,解释一切,却被告知你拒绝任何探视……后来,你就消失了。”
空气死寂。
恨了五年,原来恨意建立在这样的真相之上。
可笑。可悲。
“所以,”我听见自己异常平静的声音,“你宁愿我恨你?觉得恨比愧疚更能让我活下去?”
蒋序年颓然跌坐回沙发,双手捂住脸,肩膀疏月颤抖。
“疏月,我还有什么资格求得你原谅?”
他从指缝中泄露出的声音,破碎不堪,“看着我,只会让你更痛苦。”
我站在原地,浑身冰冷。
是啊,知道了真相,然后呢?
我受的苦是假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