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要走，闫妄猛地站起，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施然，我们一定要这样说话吗？”他声音沙哑，“你对我，难道就一点感情都没有？”

施然停下脚步，却没有挣脱，只是缓缓转过头，看向他紧握着自己手腕的地方，然后抬眼，迎上他深不见底的目光，清晰地吐出两个字：

“没有。”

她轻轻抽回自己的手，整理了一下并不存在的褶皱：“现在是办公时间，闫总，我只谈工作。”

“至于私事，”她顿了顿，忽地：“我们之间，没有私事。”

说完，她不再停留，转身离开。

接下来的半个月，施然无论去哪，几乎都有闫妄的身影。

无论她执飞哪条航线，头等舱总会有他的位置。

她入住机组酒店，大堂的沙发上常能看到他翻阅财经杂志的身影。

他甚至摸清了她巴黎公寓的地址。

这种无处不在的纠缠，终于让施然在又一次走下机组车，看到那辆熟悉的黑色迈巴赫时，彻底失去了耐心。

她径直走过去，敲下车窗。

“闫妄，你到底想做什么？”

她语气冰冷，带着显而易见的厌烦，“你这样阴魂不散，已经严重影响我的工作和生活，真的很烦。我不想再跟你有任何接触。”

闫妄推开车门下车，倚在车边，竟被她的话气笑了，他眼底却没什么笑意。

“我只是想接你下班而已。”

他顿了顿，换了一种前所未有的、近乎认真的口气，“上次你问我，是不是仅仅因为不甘心。”

他目光锁住她，“其实不是。”

“三年前我就想清楚了，当初确实是我做错了，现在，我想挽回，挽回我们之间的一切。”

他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艰涩，“施然，难道连一次机会都不能给我？”

施然看着他，脸上没有任何动容：“不能。”

闫妄也笑了，“这么狠心啊……”

“但没关系，我有的是耐心和时间。”他向前微倾，声音压得很低：“施然，你这辈子，只能和我在一起。”

“那你这辈子都等不到了。”

施然毫不退让地迎上他的目光，语气斩钉截铁，“我一定会找到比你更合我心意、不会伤害我、全身心只有我一个人的人。”

说完，她不再看他，转身走向公寓大楼，背影决绝。

闫妄站在原地，夜风里似乎还残留着她身上淡淡的香气。

他烦躁地点了根烟，缓缓吐出灰白色的烟雾，顿了几秒，忽地嗤笑一声。

第十三章

之后，闫妄依旧我行我素。

接送不成，便开车缓缓跟在她车后，保持着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

巴黎下了几场大雪，他曾在她的公寓楼下站到深夜，直到她房间的灯光熄灭，才带着一身寒气离开。

这天晚上，施然和几位同在巴黎的航司同事在一家小酒馆小聚。

许是最近被闫妄搅得心神不宁，她不知不觉多喝了几杯。

散场时已经醉得六亲不认，靠一旁的女同事搀扶着才能站稳。

刚踉跄着走出酒馆门口，冷风一吹，她胃里一阵翻涌。

就在这时，隔壁一家高级餐厅的门童恭敬地拉开门，一行人走了出来。

为首的男人身着剪裁完美的黑色大衣，脚下是一双奢贵的红底皮鞋，周身散发着淡漠矜贵的气场。

正是闫妄。

他似乎是刚结束一场商业晚宴，正侧头对身边的助理吩咐着什么。

冷淡的目光随意扫过街面，却在触及施然身影时，骤然停顿了一秒。

他对助理快速说了句什么，助理恭敬点头，带着其他人先行离开。

随后，闫妄迈开长腿，径直朝施然走来。

施然醉得视线模糊，只觉得一双锃亮的皮鞋停在自己面前，带着一股熟悉的、极具压迫感的气息。

她勉强抬起头，看清是闫妄，酒意瞬间惊醒了几分.

下意识地想站直身体，却脚下发软。

“你……”她刚开口，闫妄已经伸手，不容分说地将她从女同事怀里揽了过来，动作强势。

“哎？你是谁啊？”同事惊讶地看着这个突然出现的男人。

闫妄搂紧怀中微微挣扎的施然，目光扫过同事，语气平淡却掷地有声：“我是她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