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畔很快传来了野兽的嚎叫，阴恻恻的，吓得舒浅浑身一激灵。

很快，一只体型庞大的狼跳入坑内，嘴巴上往下流淌的口涎在风中散发出腥味。

舒浅颤抖着后退，却退无可退，那狼张开血盆大口，狠狠地咬上她的小腿，利齿撕咬之下，居然生生咬掉一块肉来。

她靠在坑底，腿上赫然缺了一个口子，鲜血在她身下汇聚成滩。

尝到了甜头的野狼耸着背，准备发动第二次进攻。

这时候盛景辰朝护卫下令：“杀了这匹狼，给之柔做一件狼皮披风来保暖。”

曲之柔兴奋地站在坑口，伸着脖子往外看。

却没想到被护卫的刀剑激怒的野狼，从坑底猛地一跃，利爪在她手上划出一个大口子。

“啊！”

曲之柔惊叫一声，盛景辰连忙将她护在身后，伸手拔出护卫腰间的佩剑，奋力一劈。

顿时，狼首掉落，再无生机。

“快来人！带之柔回去看郎中！”

盛景辰发了话，一行人急急忙忙赶回盛府，没有一个人记得留在坑底的舒浅。

“救我，救我……”

她张开口想呼救，但遍体鳞伤加上失血过多导致她已经完全没有力气了。

天色黑了，体温也逐渐降了下来，舒浅闭上眼，寒冷代替了疼痛，成为她此刻仅有的感知。

耳边的野兽声音越来越多，她无助地抱紧自己，在恐惧中呜咽。

昏沉的梦里照进一束光，曾经的盛景辰踏光而来将她救走。

“盛景辰，你来救我了……”

她抚着他的脸颊，触感真实得不像幻觉。

可她知道，现在的盛景辰，根本不会救她。

再醒来的时候，是在盛府，她高烧烧了两天两夜，身上的伤好了点，但嗓子哑到极致。

盛景辰知道她醒过来的消息，立刻让人把她带到曲之柔的房间。

“之柔的手受了重伤，她最喜欢漂亮，手最娇嫩，我知道你能缝合得仿佛新生，别想敷衍我。”

“只要你这次治好之柔，我就放过你，以前的一切，我都既往不咎。”

舒浅对上盛景辰的双眸，她看见了他的期待和威胁，都掩藏在强装出来的平静之下。

她忽然扯开嘴笑了。

“我救不了她。”

第六章

“你还想骗我！你难道忘记之菡是因你而死吗？之柔是她唯一的妹妹，难道你就眼睁睁看着她的一双手废掉吗？她不像你有奇术，她的手废了，就真的废了！”

盛景辰激动地摇晃着她的肩膀，眼神里的情绪同之前求她救曲之菡的时候一模一样。

他爱一个人的时候，如此好辨认。

舒浅声音沙哑而苦涩：“我是没有能力救她了。”

盛景辰踉跄着后退一步，眼神里全是难以置信，他叉着腰，在屋内踱步。

“我说过我不会信你！”盛景辰袖子甩得铮铮作响，说话间，因为情绪激动而带着粗气。

他吩咐护卫：“拿来针线，她不救也得救！”

他这种模样，舒浅曾经见过一次，那是曲之菡被劫匪绑走，他动用了朝廷里的关系去找，迟迟没有消息。

在家中踱步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

每一步都踩在舒浅的心上，每一步都在宣告自己对曲之菡的在乎。

只是现在不同了。

舒浅把所有的爱都留给了从前的盛景辰，对现在的盛景辰，再也不会难过了。

半晌，他将护卫拿来的针线狠狠地甩在她手里。

“当初你没有救之菡，如今的一切只是让你弥补。今天你救也得救，不救也得救，我只要之柔的手完好如初。”

他红着眼，声音里是近乎癫狂的偏执。

舒浅却从中听到一丝仿佛错觉的乞求。

她无可奈何，拿起针线开始为曲之柔缝合。

因为先前受过伤，她缝合的时候手指总是颤抖着，曲之柔闭着眼皱着眉不敢去看。

盛景辰捂住她的眼睛将她搂在怀里，嘱咐舒浅：“你轻一点，之柔怕疼。”

舒浅将手上的动作放轻，认真缝完最后一针，一张脸也变得惨白如纸。

“这样就没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