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一次,不再是委屈和绝望,而是掺杂着酸楚、感动和一丝微弱却真实存在的……
希望。
萧镜看到她落泪,顿时有些慌乱,下意识想抬手为她擦拭,又碍于场合生生忍住,只放柔了声音,带着一丝笨拙的安慰:“别哭……是我说错话了吗?”
宋妤用力摇了摇头,泪眼模糊中,看着他焦急的模样,忍不住又破涕为笑。
也许,来到南渊,真的是上天给她的一次重新开始的机会。
第十七章
在南渊的十日,对宋妤而言,宛如美梦。
萧镜将她的起居安排得极尽妥帖,所居殿宇比她在故国的公主府更为精致舒适,一应用度皆是最好。
他知她喜静,殿外便种满了清雅的翠竹。
知她爱甜,小厨房十二个时辰都备着最新巧的糕点甜汤。
他甚至细心到记得她畏寒,即便南渊气候温暖,夜间她常活动的偏殿地龙也总是烧得暖融融的。
他几乎包揽了她所有的事务,若非礼制所限,恐怕恨不得事事亲力亲为。
每日,他都会以最快的速度处理完公务,然后便来寻她。
有时带她去逛都城内最有烟火气的市集,看杂耍,买些稀奇古怪的小玩意。
有时带她去泛舟湖上,赏荷听雨。
有时甚至只是陪她在宫里僻静的花园散步,听她说说闲话。
他对她的好,温柔细致,却又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从不让她感到丝毫轻慢或压力。
南渊的百姓几乎都知道了,他们那位清冷如玉、不近女色的三殿下,如今有了位放在心尖尖上的中原公主。
每每见到他们同行,百姓们都会善意地笑着行礼,甚至会有人大着胆子打趣两句。
“殿下今日又带公主出来散心啦?”
“公主殿下,我们三殿下可是把整颗心都掏给您啦!”
每到这时,萧镜耳根便会微微泛红,却并不斥责,只小心地将她护在身侧,眉眼间的温柔能融化冰雪。
秋月更是每次见到萧镜来,就抿嘴偷笑,然后飞快地找个借口溜走,留下空间让他们独处。
第十一日清晨,萧镜照例来得极早。
他今日带来了一只会学舌的彩色鹦哥,逗得宋妤展颜一笑。
看着她笑,萧镜的眼神柔软得不可思议。
他状似不经意地提起:“阿妤,三日后,便是夏国陛下的寿辰了。你……可想回去?”
他问得小心翼翼,带着几分不确定。
他怕那段记忆于她仍是伤痛,怕她不愿再踏足故土。
宋妤闻言,脸上的笑意并未褪去,反而更加坦然明亮。
她轻轻抚摸着鹦哥的羽毛,声音平静:“要回去的。父皇寿宴,做女儿的,自然应当回去尽孝。”
她抬眼看向萧镜,目光清澈,再无一丝阴霾:“你放心,我只是回去为父皇贺寿。那些过去的人和事,于我早已是云烟。”
萧镜仔细看着她的眼睛,确认其中再无勉强和伤痛,这才松了口气,唇角漾开温柔的笑意。
“好,我陪你回去。一切我来安排。”
气氛正好,阳光透过窗棂洒在两人身上,暖融暧昧。
萧镜看着她沐浴在光晕中的侧脸,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他缓缓低下头,靠近那抹他朝思暮想的嫣红。
宋妤没有躲闪,甚至微微闭上了眼睛,长睫轻颤,如同蝶翼。
然而,在最后一刻,萧镜却猛地停住了。
他像是被什么烫到一般,急速后退两步,呼吸有些紊乱,耳根红得几乎要滴出血来。
他眼神挣扎,最终化为一片懊恼又坚定的清明。
“不……不可……”他声音沙哑,“未行大礼,岂可唐突于你……我去看看行程安排得如何了!”
说完,他几乎是落荒而逃,背影都透着几分狼狈和仓促。
宋妤睁开眼,看着他几乎是同手同脚逃离的背影,先是一愣,随即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越笑越觉得有趣。
他还是同从前一样守礼可爱。
三日后,回返夏国的队伍浩浩荡荡启程
萧镜准备的贺礼足足装了十辆大车。
这还是在宋妤极力劝阻下的结果
“你是想把南渊国库都搬去给我父皇吗?”她当时哭笑不得地问。
萧镜却一脸认真:“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南渊倾举国之力珍视的未来皇妃,无人可再轻视你分毫。”
然而,临行前,南渊边境忽有紧急军务需萧镜亲自坐镇处理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