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的……不是你们想的那样……”他的辩解苍白无力，连自己都无法说服。
顾母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她爬起来，踉跄着扑到顾言身边，难以置信地摇着他的肩膀：“言言，你告诉妈，这是假的，是P的，对不对？是苏晚她为了离婚，故意陷害你！”
她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猩红的眼睛死死瞪着我：“苏晚！你好狠毒的心！你为什么要这么害他！”
我没有理会她的歇斯底里。我只是弯腰，从地上捡起我的手机，屏幕的裂痕像一道无法愈合的伤疤。我平静地滑开下一张照片。
这一张，是在酒店的床上。同样的两个人，姿态更加亲密无间。那个男人的侧脸清晰可见，英俊，却带着一丝邪气。
最重要的是，他脖子上挂着一条细细的铂金链，吊坠正是我在顾曦衣领上看到的那枚蓝宝石胸针。
“顾言，”我开口，声音在空旷的病房里显得异常清晰，“五十节私教课，一个月上完。你们的体力，还真是不错。”
这句话像是一记重锤，彻底砸碎了顾家父母最后的幻想。
顾父身体晃了晃，扶住墙壁才没有倒下，他指着顾言，嘴唇颤抖，却一个字都骂不出来。而顾母，则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随即两眼一翻，直挺挺地向后倒去。
病房里顿时乱作一团。
医生护士冲了进来，手忙脚乱地施救。顾言跪在地上，看着昏迷的母亲，又看看我，眼神里充满了绝望和哀求。
我却只是冷漠地看着这一切。这场闹剧，终于进行到了我预想中的高潮。
混乱中，我的手机再次响起。
是顾曦。
我走到窗边，按下了接听键。
“苏晚，你到底想怎么样？我妈都被你气晕了！你满意了？”她的声音充满了怒火和不耐。
“你最好现在过来一趟，”我看着窗外灰蒙蒙的天空，语气平淡，“关于你的男朋友，我这里有些东西，我想你应该会感兴趣。”
第5章
顾曦来得很快，带着一身寒气冲进病房。顾母已经被安置在隔壁病房，顾父陪着，这里只剩下跪在地上、如同雕塑般的顾言，和我。
“我妈怎么样了？”她厉声问我，眼神像要将我凌迟。
我没回答，只是把手机递到她面前。屏幕上，那张酒店床上的照片清晰依旧。
顾曦的目光落在照片上，起初是轻蔑和不屑，但当她看清那个男人的侧脸，以及他脖子上那枚熟悉的蓝宝石胸针时，她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了。
那是一种混杂着极致震惊、屈辱和恶心的神情。
她猛地抬头看我，又难以置信地看向照片，反复确认，瞳孔因恐惧而剧烈收缩。最后，她的视线缓缓移向跪在地上的顾言。
“他……”顾曦的声音干涩发颤，指着照片里的男人，“是沈舟？”
顾言的身体剧烈地一抖，头埋得更低，肩膀因为压抑的啜泣而耸动。
这个反应，已是最好的回答。
“王八蛋！”
顾曦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她像疯了一样扑向顾言，拳头像雨点一样砸在他的背上、头上。她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每一拳都带着毁天灭地的绝望。
“顾言！你怎么敢！他是你姐姐的男朋友！你怎么σσψ敢？！”
“你不是人！你是个畜生！”
顾言不闪不躲，任由她发泄着，口中只是喃喃重复着：“姐……对不起……对不起……”
我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这场姐弟间的崩溃。顾曦的愤怒，比我预想的还要猛烈。那个叫沈舟的男人，显然在她心中分量极重。
许久，顾曦打累了，她瘫坐在地上，头发凌乱，妆容哭花，再没有半分之前的精致体面。她看着我，眼神空洞，像是失去了灵魂。
“你怎么……发现的？”她哑声问。
“纪念日那段时间，顾言的锻炼次数太多了，”我平静地叙述，“健身房的私教课，一个月 ，五十节。太反常了。我查健身房的教练，查到了那位‘金牌教练’的资料，照片很英俊。”
“我找了私家侦探。”我顿了顿，“很巧，侦探拍到他们第一次去酒店的那天，你那位‘黏人’的男朋友，脖子上就戴着你同款胸针。”
顾曦的身体又是一颤，她像是想笑，嘴角却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弧度。
“黏人……”她喃喃自语，笑声越来越大，最后变成了凄厉的哭嚎，“他说他爱我，爱得快要疯了……他说我是他唯一的光……原来他妈的都是假的！”
她猛地从地上爬起来，抓起我的手臂，指甲几乎要嵌进我的肉里：“照片！还有没有？都给我！”
我把手机里所有的备份都转发给了她。
她一张张地翻看着，脸色越来越白，身体也抖得越来越厉害。当看到一张顾言将那块我送的手表，亲手戴在沈舟手腕上的照片时，她终于彻底崩溃了。
“我要杀了他……我一定要杀了他！”她尖叫着，转身就要往外冲。
我拉住了她：“现在去找他，除了让他看你的笑话，没有任何意义。”
“那你说怎么办？！”她回头，通红的眼睛死死瞪着我，“就这么算了？我咽不下这口气！”
“当然不能就这么算了。”我抽回手，看着地上那个已经了无生气的顾言，“你以为，他只是个骗子吗？你有没有想过，他为什么会同时搭上你们姐弟俩？”
顾夕愣住了。
我继续道：“他知道你们是顾家的子女，知道顾言是小有名气的摄影师，也知道你手握着顾氏集团的部分资源。他接近你们，真的是因为爱吗？”
一语惊醒梦中人。顾曦的脸上掠过一丝惊恐。
她想起沈舟旁敲侧击地打听过公司新项目的核心技术，想起他怂恿自己利用职权为他的“朋友”开绿灯，想起他那些看似不经意的、对顾家财富的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