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打她......妈，是我的错，她受委屈了......”

顾母趁机夺过杂志，冷冷瞥我一眼：

“看看你把你妈气成什么样！”

医生推门进来，眉头紧锁：

“这里是医院！安静！”

他扫了一眼在场的人，目光落在我脸上，语气放缓：

“苏小姐，您是情绪过激晕倒的。现在怀孕初期，这样很危险。”

“需要我为您安排心理疏导吗？”

我怔住了。

顾言眼里猛地迸出光亮，几乎语无伦次：

“医生，没事！我们很好，真的！”

医生没再多说，嘱咐几句便离开了。

顾言踉跄扑到床边，握住我的手，轻轻贴在我腹间。

他声音发抖，带着卑微的狂喜：

“晚晚......我们有孩子了。不离婚了，好不好？我们好好过。”

病房骤然寂静。所有目光压在我身上。

我抽回手，迎上顾言通红的眼睛。

“怀了？”声音平得没有一丝波纹，

“那就打掉。等我修养好了，我们去办手续。”

他脸上血色褪尽，眼泪无声地滚落。

顾父猛地冲上前，手臂扬起，却被我妈硬生生拦下。

“亲家！别动手！”

顾父指尖发颤地指着我：

“苏晚！这也是条命！是顾家的血脉！就为那点鸡毛蒜皮，你连孩子都不要了？！”

他转身拽住失魂落魄的顾言，

“离就离！孩子不能打！我们顾家养得起！”

我拿起手机，指尖发冷，却点开了屏幕。

“协议发群里了。没问题就尽快签。”

我妈浑身一抖，突然扬手

一记耳光重重落在我脸上，火辣辣地疼。

“谁准你不要孩子？！这是苏家的外孙！”

“苏晚我告诉你，你要离，就别认我这个妈！孩子我们要，言言我们也认！”

我咽下嘴里那点铁锈味，低头又瞥了眼手机，声音发哑：

“妈，我不是......”

她猛地夺过手机，声音尖利：

“一天到晚看什么看！我让你看”

话音戛然而止。

她的背脊忽然塌了下去。

手指僵在屏幕上，瞳孔放大，脸色一寸寸白得吓人。

第4章

手机从我妈手里滑落，摔在地板上，屏幕碎裂开一道蛛网。但那亮着的屏幕上，照片依旧清晰。

顾言和一个男人，在健身房的更衣室里。

背景是冷白的瓷砖和金属储物柜，画面却炙热得烫人。男人背对着镜头，赤着上身，腰腹线条流畅而有力，他微微侧头，吻着顾言的唇角。顾言闭着眼，神情是我从未见过的沉溺与顺从。

而那个男人的肩胛骨上，有一片张扬的、类似翅膀的纹身。

最刺眼的是，男人手腕上戴着一块表，表盘的设计我再熟悉不过那是去年我送给顾言的生日礼物。

我妈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瘫软在地，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病房里死一般的寂静。

顾父最先反应过来，他几步上前，捡起手机，只看了一眼，脸色就从铁青变成了煞白。他猛地转头，视线像刀子一样扎在顾言身上。

“这是什么？！”他声音嘶哑，像一头被激怒的困兽。

顾言的目光触及屏幕，整个人像被雷劈中，瞬间僵住。他脸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那双总是含着泪的桃花眼，此刻只剩下空洞的惊骇。他想伸手去抢，却连抬起手臂的力气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