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鲸帮欺人太甚，好汉您灭了巨鲸帮，上上下下无不拍手称快啊！”

这帮人七嘴八舌求饶，顾北被吵的心烦，不过考虑到小道长之前办的请托，倒也没打算全杀了，只是冷冷道：“安静！你们把前庭的地洗一洗，尸体搬走。”

“是，是！我们这就去办！”

这些人被顾北冰冷的眼神吓得屁滚尿流，跑到后面去叫出来一众躲起来的婢女小厮，一来到前庭，看到这尸山血海，暗红的鲜血遍地流淌，尸体到处叠放的地狱景象，当场吓晕了几个，还有几个裤裆湿透，看顾北三人的眼神如同看阎罗王一般。

剩下还能动的，一边冷抖泪，一边用袖子捂住口鼻，抄起工具开始清理广场上这一片尸体。

吩咐凌沉盯着这帮子洗地的，顾北正要继续细细翻看一下还有什么别的记忆，忽然巨鲸帮那扇青铜大门门口处也传来动静。

任清芝离得比较近，先行走过去，只见门口鬼鬼祟祟三个男人，身上都穿着统一的黑底红纹官差服，挂着腰牌，怀揣铁尺、绳索，正偷偷摸摸做贼似的往里面瞅。

任清芝走了过去，那几人立刻吓得后退一步，以任清芝的耳力能听到他们脚下传来一声微弱而痛苦的呻吟。

他垂眸一看，原来是被丢出去的了无和尚，浑身上下被踩了五六只脚，本来似乎有醒转的趋势，现在又安详地去了。

任清芝是什么漠然性子，自然心中毫无波动，目光收回，修长手指已经向腰间长剑摸去，冷冷道：“来者何人？”

几位衙役已经看到了里面满地尸体的惨相，自知绝对不可能打得过血洗巨鲸帮的这三人，吓得两股战战，就是官差的面子硬撑着没有跪下磕头。

当头一个面对任清芝冰冷如剑的凛冽气势，人都吓蒙了，嘴唇哆嗦着，台词烫嘴：“我们是……是知府老爷派来查看的差人……这位，这位……”

他一时不知如何称呼面前这个冷酷的银发人，虽然对方玉骨冰肌，容貌俊挺，气势凌厉慑人，但给人一种莫名其妙的沧桑感，像是经历过太多，勘破太多，心境已经古井无波。

这官差忽然福至心灵，盯着任清芝满头银发，连连作揖道：

“这位爷爷！爷爷！”

“听闻你们是五皇子派来的使者，敢问……敢问可有……印信佐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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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

下一秒，顾北骤然出现在了任清芝身后，慢悠悠地走上了前，嘴角噙着一丝微妙的笑意，道：“他是爷爷，那我是谁？”

“这……”

几位衙役面面相觑，他们身为官场人士，对于人与人之间关系的观察还是很到位的，见顾北出现之后，任清芝没有任何抢走对方风头的意思，甚至后退半步，垂眸不语，隐隐奉对方为主。

哪怕任清芝并没有时时刻刻把“主人”二字挂在嘴边，但他的态度还是能看出来的。

这几个衙役心中有数了，虽然疑惑于这强势孤傲的银发人为何会臣服于这么个面容俏美、辨不清年岁的青衫人，他们还是谄笑着对顾北点头哈腰，其中一个机灵的上前一步道：“这位银发官人是爷爷，您……您当然就是老祖宗！”

“是是，老祖宗，老祖宗！”

另外两人也七嘴八舌附和着。

对方的不要脸实在是出乎顾北意料，按这么算，姬儿和任清芝平辈了？矮一辈？

不过他也只是随便一想，转而淡漠道：“有事？”

“知府大人听说您是五皇子派来的使者，可知府大人之前从未收到消息，所以也未曾准备一二。”那衙役对着顾北边作揖边媚笑道，“怠慢了使者，知府大人深感惶恐，有意设宴款待一番，还望各位使者能出示一下五皇子的信物……”

顾北心道：信物没有，五皇子的老婆倒是有一对，出示他老婆如何？

不过这话他没说，只是道：“没有信物，不必宴请，请回吧。”

说罢转身就走，任清芝也就跟着走了，留下三个衙役站在门口面面相觑，没想到自己就这么被打发了？

不过他们虽然恼火，却也不敢在杀光了巨鲸帮的三位活阎王面前闹事，只好灰溜溜地折返，距离巨鲸帮老远才敢悄声抱怨：“要我看，这哪是五皇子命令，这就是一帮江湖人士借用五皇子名头罢了！”

“江湖上抢地盘，怎么还主动牵扯朝廷的！真是一帮逆贼，我呸！”

“这巨鲸帮算是完了，但下一个是谁？这就三个人，也不像是能建立一方势力的啊……”

“这哪是我等能管的事？还是赶紧禀报知府大人吧！”

三人于是唉声叹气地走了，一刻也不敢多留。

打发了三个敢怒不敢言的衙役，顾北回到巨鲸帮总舵，前庭的卫生清理工作也快要完成了。几个壮实胆大的仆役推着小车，尸体一车一车往外运，看上去颇为触目惊心。

顾北走上前去，还未说什么，就有看上去打扮像个小管事的人小跑上前来，谄笑着说自己知道巨鲸帮财物都收置在哪儿，愿意为顾北一行人引路。

好个带路党，主人家还没凉透呢，这就要另投高明了？

顾北有些无语，不过他自己身家万贯，对凡间财货真是视如粪土一般，本想挥退这个投机之人，又顿了顿，问道：“财货不必了，巨鲸帮里的武功秘籍都在哪？”

“您是问着人了，小的知道巨鲸帮内有一书库，各类书册秘籍都摆在那儿，小的这就领您过去。”

那小管事殷勤地引路，顾北三人于是随他入了后院，七折八拐，来到一处僻静的院落。虽然藏得颇深，但院落建的颇为大气，一栋小楼有两层高，还挂着一副简单的木刻对联，已经磨损，看上去有些年头了。

习阳刚武

平不公事

凌沉忍不住要发言：“平不公事？师尊，这群人自己做着不公事还要平，不先把自己平了？”

顾北一如既往不理会凌沉，转而问那管事：“对了，天露寺你知道吗？”

那管事道：“知道知道，天露寺是我扬州治下第一大寺庙，据说住持了无是少林寺了空大师的师弟，巨鲸帮帮主和了无大师私交甚笃，帮主之前常常去天露寺上香拜佛，给了许多香火钱。”

“小的也去过几回，这天露寺建的辉煌阔气，来往香客甚多，前些年还修了十米高的佛祖金身！”

凌沉跟任清芝一左一右跟着顾北，跟任清芝的冷然不同，他热情十足，一个劲儿往顾北跟前凑：“师尊，十米高的金身，这天露寺好有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