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面石板裂开，土石飞溅，了无整个人被嵌在了地面，以他为凹陷中心，大片裂痕蛛网状蔓延开裂。
哇的一声，了无吐出一口鲜血，一身金线绣制的红色僧袍已经破烂不堪，直接昏死了过去。
昏得很安详，还一抽一抽的。
顾北轻巧落地，他控制了自己的输出，这个和尚没死，就是可能晕上个一年半载的。
他淡淡看了眼被他挡住之后就安静观战的任清芝，懒得训斥对方的摸鱼行为，命令道：
“你，把这和尚丢到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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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无丢出去之后，剩下的人就太好处理了。
巨鲸帮武力值上限也不过一流垫底，任清芝丢垃圾似的把老和尚丢出去之后，眉目间满是不化冰雪似的冷意，单手持剑，越过顾北一副还要大战三百回合的样子，被顾北踮起脚尖拽住了头发扯了回来。
别说，任清芝的一头银发，匠心独运，尽享丝滑，跟抛光焗了油似的，手感当真不错。
然后顾北又用力扯了扯，才淡定地放开。
头皮很痛的任清芝：“……？”
顾北把小手背起来，不咸不淡地道：“剩下的怪交给凌沉刷经验。”
任清芝沉默地收剑回鞘，和顾北一道把目光投向了场中的凌沉。
凌沉同时被师尊和师祖盯着，压力很大，铆足了劲儿要表现一下，洗刷刚才被了无断剑不得不跑路的耻辱。
他重新从巨鲸帮别的弟子手中抢了一把长剑，处在众人围攻中也面不改色，仍显稚嫩的俊脸上神情凝重，目光中却不再是畏怯，反而充满灼热的战意！
在巨鲸帮众人围攻之下，凌沉毫不保留地出剑，剑势快、狠、劲、决，往日顾北和任清芝的教导化为心头一点若有若无的剑意感应，代天行罚，漠视万物，玄之又玄。
一身青年人的昂扬傲气，意气风发，剑随心动，出招仍带着青涩，但是已经有了两位修真界最强剑修的一丝风采！
虽然经验不足不免受伤，但是凌沉越战越勇，完全处于上风，可谓我一个人包围你们全部。
顾北盯着浑身浴血的凌沉，有点分不清凌沉身上到底是他自己的血还是敌人的血，心道：这小子似乎有点狂战士的天分啊，残血加攻击，化身二阶段，这难道是他的天赋所在？
虽说之前任清芝汇报的时候也多少提及，但还是不如这样直面凌沉的变化来得真切。
顾北瞄了一眼旁边的任清芝，发现对方不知从哪里拿出一个自己装订的笔记本，正在态度严谨地记录凌沉的战斗情况。
这本子他还没见过，看来是专门针对凌沉的记录本，除了这个，任清芝起码还有自己的修炼日志，向顾北汇报工作的汇报本，身为管家对顾府柴米油盐的明细记录本……
顾北嘴角抽抽，按捺住莫名其妙升腾起的偷看冲动，问道：“他这个状态持续多久了？”
任清芝把手里的本子往前翻了几页，冷声道：“第四十一次死亡，凌沉从消极抵抗转为出现攻击行为，第一百一十三次死亡，尝试压制疼痛虚弱，主动适应伤重状态，第二百七十八次死亡，咽气前依旧坚持攻击。”
顾北：“唔……”
花费这么多死亡次数才做到这一步，似乎也不能说凌沉有多少狂战士天赋，大概只是被每天十杀逼疯了，在沉默中变态……
平常倒是看不出来，罢了，好歹知道了这小子的武学之路还有救。
顾北于是淡然道：“你以后杀他，可以稍微把时间拉长一点，杀的慢一点，看看他什么反应。”
任清芝沉默片刻，也不知在想什么，最后低低应了：
“……好。”
两个魔鬼就这么随口决定了可怜徒弟兼徒孙凌沉的悲惨命运。
那厢凌沉打得有来有回，这边儿顾北和任清芝强势围观，后来顾北终于忍不住了，把任清芝手里的本子抢过来翻了个痛快。
内容没什么好说的，重点在抢这个过程，令人念头通达。
当然这都是小插曲，没过多久，凌沉一剑刺死了那个穿着华贵衣袍的中年人，不愿意透露姓名的巨鲸帮帮主就此早登极乐。
凌沉巴巴的跑过来，浑身上下衣衫破败，大大小小伤口遍布，整个人像是被血洗了一遍，但还是面露期待看着顾北，仿佛一只大狗狗在对着主人疯狂摇尾巴：
“师尊，我清理掉他们了！”
顾北没理他，随手挥开凌沉，上前对着巨鲸帮帮主尸体伸手虚空一抓，搜魂！
幽蓝色的灵魂如火焰般在手中明灭，但顾北甫一使出，就觉得不太对劲，人道压制竟然又双叒叕变强了，刚才杀掉巨鲸帮掉落的那一丢丢，又涨回去了。
之前人道压制一直很重，所以搜魂也觉不出什么变化，现在发现，凡间到底排斥修真界的术法，尤其搜魂这种有伤天和的做法。以后还是不要随便搜魂为好，人道不开心。
顾北手中动作顿了一下，继续翻看记忆。
大不了以后不搜了，这个魂都摄了，来都来了，还是看看吧。
巨鲸帮帮主的魂魄记忆不全，顾北倒是了解了了无老和尚哪里来的。原来巨鲸帮收到消息，因为顾北等人实力高强，还似乎和五皇子有关系，巨鲸帮帮主于是派人通知了与自己交好的天露寺住持了无大师。
巨鲸帮帮主信佛，出了很多钱给佛祖镀金身修庙宇，香火费给很多，所以了无就来撑场面了，就这么简单。
不过，这个了无，似乎还真是个出名的大和尚……
顾北还在琢磨，忽然察觉到几个毫不遮掩的气息接近，一抬眼，就看到巨鲸帮大殿后面，有一群穿着打扮像是仆役小厮的人挤挤挨挨在一起。
见顾北看来，这群人立刻浑身发抖，有两个转头就跑，剩下的吓得瘫倒在地，开始磕头。
“大侠，大侠饶命啊！”
“我们只是这里的仆役，不是巨鲸帮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