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理会她的叫骂,只是对那两个人说。

“带走。”

我妈被强行带走,她还在不断地咒骂我,说我不得好死,说我狼心狗肺。

我来到我弟的病房前,此时我弟弟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但人一直没醒。

主治医生告诉我,弟弟的身体器官经过抢救已经基本稳定,但因为药物中毒和缺氧对大脑造成了一定影响,

更重要的是,他遭受了巨大的心理创伤,可能陷入了心因性木僵状态,表现为对外界刺激反应微弱,也就是“不愿意醒来”。

我爸见我来了,急忙问我。

“你妈呢?”

“该去哪去哪了。”我淡淡地回答。

我爸还想说什么,被我打断了。

“爸,这些年,你受的苦,我弟受的罪,都该有个了断了。”

我将一份录音笔放在床头。

“爸,等小峰状态好一点,在心理医生的建议下,可以让他听听这个。有些伤疤,只有揭开,让他认清现实,才能真正痊愈。”

既然她那么喜欢演戏,那么喜欢当受害者,那我就让她,求锤得锤。

我利用我的人脉和知识,为我妈准备了一份“大礼”。

我不仅搜集了她所有“装病”的证据,包括她每次在喜事前夕“准时”发病的时间线,以及她拒绝做关键性检查的记录。

我还找到了几位被她“骚扰”过的医生,他们都愿意以书面形式说明情况。

在派出所,我妈被哄骗着,以为只是简单的问话。

她对着警察哭诉自己的“悲惨”遭遇。

“警察同志,你们要为我做主啊!我那个女儿,她要害死我啊!她嫉妒我儿子优秀,就想毁了我们全家!”

“她还联合我前夫,想把我送进精神病院!我没病!我就是身体不好,命苦而已!”

警察们面面相觑,显然对这种家庭纠纷感到头疼。

而我妈觉得自己找到了倾诉的对象,找到了能为她“伸张正义”的人。

兴奋的她,半个小时就将我们家这十几年的“苦难史”添油加醋地讲了一遍。

她把自己塑造成了一个为家庭耗尽心血,却被儿女嫌弃的悲情母亲。

而我就这么在外面静静地看着这一切。

我妈得到了她梦寐以求的舞台和观众,当即表示要告我遗弃,告我爸虐待。

她朝着外面大喊一声。

“警察同志,你们快把我女儿抓起来!她就是个白眼狼!”

而我双手一摊,表示无辜。

我妈一听我不认罪,则是满脸不悦地开口。

“你还敢狡辩?你弟弟都快被你逼死了,你还有脸站在这里?”

但是一转头看着一群警察都在虎视眈眈地看着自己,为了自己的面子。

我妈掏出了她的杀手锏哭。

“我怎么这么命苦啊......养了这么个女儿,还不如养条狗......”

我手里拿着一沓厚厚的证据,心里就像是被烈焰灼烧一样。

长这么大,我妈第一次在我面前,显得如此“真实”。

而这份“真实”,却是建立在谎言和伤害之上,何其可笑。

我拿着证据,二话没说,连同我正式提交的、申请对我母亲进行司法精神病学鉴定的申请书,一同递交了上去,然后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8

几天后,在心理医生的干预和我们的陪伴下,弟弟终于缓缓睁开了眼睛。

当他得知母亲已经被警方带走调查,并且我们正在为他争取抚养权变更时,他那双死灰般的眼睛里,第一次有了一丝光亮。

这天以后,弟弟开始配合治疗,吃饭,身体渐渐康复。

不过,弟弟的康复比我想象的要艰难。

最初几天,他总是在半夜惊醒,梦里都是妈妈冲进学校的场景。

心理医生说,长期的精神控制已经在他心里种下了深深的恐惧和愧疚感。

有一天,我发现他偷偷在练习说“不”这个字。

他对着镜子,一遍遍地重复:“不,我不想回去。”

“不,我没有错。”

“不,我有权利追求自己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