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的羊毛衫上也有檀香味。
他们是一家人。
难道我要拉着他,让他两头为难。
我喘着气想退开,又被他拽回身边。
指节穿进发丝,不由分说,按住我后脑压在胸前。
「说话。来找你的是男是女,多大年纪?」
他低着头,鼻骨抵在我额边,呼吸含着恼怒。
我摇头。
「我,我们聊聊。」
「聊什么?何霜,你要跟我聊什么?分手?」
他目光严厉。
「在一起的时候,你不是答应过我不会随便放弃?」
我想说对不起,但是不敢。
他说自己告白时想得很清楚。
所以也希望我考虑好以后要面对的阻挠,再给他答复。
我向他保证,说会好好和他在一起。
但年纪太小,总是把阻碍想得很轻。
真正面对那天,才知道一句话就足够否定所有。
我退缩了。
那他是不是在某一刻也会退缩。
「要不就,分开吧?」
我对上他视线,越说越小声。
「我怕你,怕你以后,后悔,觉得我,拖累......」
「够了!」
任祁年将我打断,吞咽数次。
高中三年我很少说话。
一开始,班里同学问我问题。
我不吭声,只把解题过程写给他们。
同学还以为我装。
年级里叫我「那个不说话装高冷的考试大手子」。
后来老师点我回答问题。
次数多了,才发现我有口疾。
于是我获得回答问题豁免权。
没人为难我说话。
只是偶尔会劝我,要多开口练一练。
白天上课,晚上回宿舍,洗漱时间很紧。
我找不到空闲练习,也不愿意。
和任祁年在一起后,才偶尔会张嘴。
他总是会等我说完。
哪怕我描述一件事,可能需要十分钟。
他从来没有这样打断过我。
我闭紧了嘴。
「何霜,」他深呼吸,双手合着我的脸,「你还喜欢我吗?」
我看着他,点头。
「那就不要提分手。就当为我,好好练说话。我在家里陪你练。」
他用了几分力,「听见了吗?」
我又点点头。
他把我拉进怀里,收紧臂弯。
「乖。」
那天后,我们谁也没提起那张两百万的支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