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1 / 1)

我说不会的。当时心想,如果她出轨或是怎样做了对不起我的事,我大不了不要她。打她干什么?完全没必要。所以当时胡柯要我保证以后绝不动手打她时,我立马就伸出右手做发誓状,带着嬉笑颜开。

如今我却真的打了她,而且打后还理直气壮的生了她几个月的气,我甚至忘了要问清楚她无故骂玫玫的原因。我打了胡柯,并叫她滚。过了一段时间我觉得没有胡柯不习惯,又想找她回到身边……原来至始至终,我都没意识到,我错在打了我的女人。

胡柯蹲在12月的雨里,寒风吹抚,把她脸上的泪迹抹干,新的泪痕却能马上赶到做替补。她一直在哭,声音不小不大,却完整的唤醒了我的良知。我握着伞,突然不知道怎么去安慰,那个曾经叫我老公的女孩此刻在伤心的哭,我却除了为她撑起一片无雨的天空外,一无事处。

几次伸手想去抚慰,几次又害怕拒绝而收回。

路人过,眼光注视我们。有些走很远了,还会回头来望我们一眼,带着新奇:一个女人,蹲在冬天的雨里哭泣,男人在旁撑伞,满脸狼狈。

过了很久,胡柯才站起来,说我们回学校吧。我望着她红肿的眼睛,觉得鼻子一阵泛酸,我说好的。和胡柯并排着又沿着原路,返回。

原路,原来我们走过的路,走完又必须折回;我以为我们已经走了很远,却不知到头来不得不回到原地。我和胡柯走在“原路”上,我想到我将彻底失去,我一个22岁的男人,我差点流出泪来。

回到重大A区的大门,胡柯说:“你先进去吧,我马上还有个约会。”

我望着她,我知道她故意这么说,她在惩罚我。如果我接受惩罚我就是个白痴。那么,我是个吃着非醋的标准的白痴了。“和男人约会?”

“这些都不关你的事了。你进去吧。”

“好……但是你能告诉我,和你相亲的人是谁吗?”我问。心想如果真有那个王八蛋就叫兄弟们去把他揍得捡不起来。

“李建华。”胡柯说。

然后我就摆摆手示意你走吧。自己也独自转走离去。嘴里反复嚼着那个从胡柯嘴里吐出的名――李建华,重庆某大学校长的儿子。

我知道我根本不能和他比。就算我是个全才,那么人家却是权财,更何况我什么都不是,顶多算个大学里混青春的小贼。所以我不知道,除了把李建华三个字放进嘴里嚼烂了在混着口水吐到地上,我还能做什么。

于是我不说一句话的离开。顺手快速的抹下那滴从眼角流下的水――我知道我和胡柯再也不可能了。

走到拐角处时心想,我最后看她一眼吧,我昔日的女友胡柯。当我转过身的一刹那,看见胡柯正在远处面对着我凝视。那把火红的伞,遮护着我曾经亲热的叫唤小太阳的女孩。

我几乎是立即冲到她面前的,当我看见那脸上泪水雨水混合一片的女孩时,忍不住就一把抱住了她,“胡柯……”

胡柯的伞立即就被我冲撞掉了,任我拥着。

“最后拥抱一次,可好?”这次我真是在请求她了。我真是怕了她那铁了心不原谅我的表情。

“嗯……好!”胡柯拼命的点头,我把她脑袋按着我胸前,我听见她猛烈的抽搐,在听见她用很小声的音叫我老公时,一个不小心就让眼里的泪夺眶而出。

“老公……”她叫。

我没答,我只是把她拥得更紧。感到她的细腻的发丝在我脸旁磨蹭。

我们就这样在重大校门口,站在雨中,哭泣着拥抱。不顾旁人的注视,像两个疯子。

大概过了五分钟,我正要说我们和好吧,就感到胡柯挣扎着推开我:“别这样了,别人看见了影响不好。”

我放开她,我用重新的眼光去审视她,用不同的角度去分析她的话的含义,最后得出:我们果然关系普通了。

寒着心,我说以后不用再见了。

她点头,我看见泪又从她眼里流出,突然觉得那泪特虚伪。我用手背狠狠的抹干脸上的水――我不承认那是泪。而且有种感觉,泪为她流,不值。

冷冷的转身,我说你走吧。

突然想到什么,又叫住她:“等等!”

“?”胡柯回过头。

“我想知道,你那时为什么要骂玫玫。”

胡柯开始只是看着我,带着不可思议的表情,而后释然:“我就知道你那可爱的妹妹不会告诉你。”胡柯笑,那样子几乎就叫讽刺,“因为你妹妹的一副画,她无声的告诉我,你们在相爱。”

玫玫的画?我的手下意识的触碰了荷包,突然感觉到衣兜里的那种负荷,沉淀着我不知道如何处罚的罪。

三十四、被绑缚的善良(上)

我没去教室上课,我从寝室床上把阿树和何贼拖出来,我说走喝酒去,兄弟我请客。有人请客这两个混蛋是不会拒绝的,他们欣然说好,穿上大衣我们三人就浩荡出门。

我左手一直按在荷包处,右手则握着酒杯,不等谁干杯劝酒,自顾自的喝,期间说得最多的就是不停的问这两个兄弟:“你们觉得玫玫怎样?”

“漂亮,但是心灵远得摸不透!”何贼说。

“善良的仙女。”阿树的回答。

我看了阿树一眼,阿树说玫玫很善良,我就突然觉得,我活了二十几年,竟然不知道何为善良了。情人眼里出西施,阿树觉得玫玫总是完美的。

我又摸了摸衣服口袋里的画纸,感到手被刺所伤。

当何贼和阿树把叫上的菜全部消灭时,我也把两瓶“金六福”给枪毙了。那两个线条比脑袋还粗大的家伙这才恍然大悟:“杨阳你怎么在借酒浇愁?”以前我是不爱喝酒的。

喝了酒的我就觉得混身灼热,我就有了去质问我那妹妹的雄心。于是我说你们慢慢吃,兄弟先走一步。

“啊!小子你就这么走了?这谁请谁呢?”何贼在关键时刻大吼。

“哦!对对!我请客来着……你们……以为……以为我还会赖呢?”头昏脑涨的我,豪气万千的从衣服口袋里摸出一叠钱,放桌上,“谁赖!小姐!结……帐!”头昏眼花的看见那位赶快亲自跑来收钱的老板娘,我说,“不……不用……找了!”

然后我就失去了知觉。在我倒下的前一秒我隐约记得阿树说这家伙看来是真醉了。后来何贼说杨兄,当时你霸气的摸出的那一叠草纸,并叫老板娘不用找了时,我们才知道何为英雄。

我不知道那两个人是怎样把我弄到寝室去的,反正当我醒来时发现在阿树的床上,已经是第二天的早上了,寝室没一个人,想必大家都去上课了。我脑袋一阵痛,翻身下床就感到全身更是无处不痛。我就不敢想象昨天我醉宿后受到了什么样的非人待遇。我正琢磨着为什么我会在寝室过一晚,突然就看见桌上留着一张纸条,上面写是何贼的那任何人都临摹不来的狂草,写着失恋了要节哀别想不开跳楼之类云云。敢情他们以为我在为胡柯失恋一事闹别扭。

桌上的纸条让我想起了胡柯和玫玫,心里的那绝望就这么诡异的油然升起。我从大衣衣兜里摸出玫玫的画,确认四下无人后打开――我突然觉得那是不可告人的耻辱。

“阳从来爱的是我 我也爱他”

当我以为玫玫只是单纯的暗恋她的哥哥时,就已经是心理承受能力的极限了。我实在没想到,她会用这种方式去对付我的女友。我回想了一遍她为我细心剥蛋壳的表情,安详宁静,绝对善良。又想起昨天晚上阿树说玫玫是个善良的仙女。我想破了脑袋,也不能想透玫玫的心。是否荣幸称之为善良。

桌上的字条叫我别想不开跳楼,我走到寝室阳台上,望望下边,人很多:逃课的,恋爱的,买早饭的,逃课去为爱人买早饭的……等等,都那么兴高采烈而显得匆匆忙忙。我预算着我如果跳下去明天的新闻会怎样报道我――某高校男生,因失恋,从寝室8楼跳下,郁郁而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