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怔住。

“我在前线失利,满朝文武都在想着与叛军议和。你却披麻戴孝闯了进来,当众摔了和谈书。”

“那时你才十四岁,却站得比许多男儿还要直。”

“我站在远处,看你一个人面对那些老臣的刁难,眼睛红了却一句软话都不肯说。”

“那一刻,我就想,这姑娘,我定护她一生。”

我望着他,眼中泛起水雾。

“所以你一直等我?”

“是。”他点头,声音低哑,

“从你十六岁生辰开始,我就在等你回头看我一眼。”

我轻轻靠在他肩上,喃喃道:

“谢谢你来得及时。”

他收紧手臂,声音近乎哽咽:

“不,我还是来迟了,如果早一点……就不会让你流一滴泪。”

9

某日细雨绵绵,我正在给腹中孩子绣第一件小衣裳。

可青杏却频频望向窗外。

“夫人,姑爷……谢临川已经跪在府外七日了,淋病了也不肯离去……您要不要见他一面?”

我手中一顿,随即继续低头刺绣,语气淡然:

“不见。”

可他终究还是闯了进来。

趁着夜色,翻墙而入。

满身泥泞,像个疯子。

看似已多日未曾合过眼。

谢临川不顾侍卫阻拦,踉跄着冲到我面前。

“阿妩,别赶我走!求你听我一言……”

他口吻卑微,哪里还有半分首辅大人的威仪。

“那年你染了风寒,嫌药苦不肯喝,我便让人寻遍京城的蜜饯,最后在城南老铺找到你最爱吃的梅花烙,一颗颗喂你。”

“你生辰那日,说想放河灯许愿,我便命人连σσψ夜赶制九十九盏莲花灯,每一盏上都写了我们的名字。”

“你第一次学骑马,怕得直抖,我便一日不曾上马,只顾上牵着缰绳陪你遛。”

“你说想看我穿白衣,我便连朝服都换了素色,同僚笑我我不在乎,甘之如饴……”

“上元节那晚,你说要生个眉眼像像我的孩儿……”

他的声音突然哽咽,泪水连连滚落。

“我这般用心娇养大的姑娘……当真不要我了吗?”

我看着他通红的双眼,缓缓摇头。

“谢临川,你什么都记得。却偏偏忘了,我最恨人骗我。”

那会让我想起父亲骗了母亲一辈子,骗到她含恨而终。

谢临川双目赤红,嘶声道:

“阿妩!看在孩子的份上!再给我最后一次机会!我是孩子的生父啊!”

我轻抚隆起的小腹,淡淡道:

“你不配提这个孩子。若非寒之,这孩子早就保不住了。”

第11章

谢临川怔在原地,显然不知道我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祁寒之恰好于此时回府,冷声道:

“让开。夫人见不得腌臜之物。”

话音未落,他已将我打横抱起,稳稳放入内室塌上。

高大的身躯随即覆下,封住我的惊呼。

窗外谢临川拍窗不断嘶喊,祁寒之却恍若未闻,只顾着加深了这个吻。

“专心些,只想着为夫便好。”

谢临川被祁王府的侍卫拖出去时,我扯住了祁寒之的衣袖。

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