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临川眼中骤然亮起光,高声笑道:

“阿妩,你心里还是在意我的,对不对?你怕祁王杀了我……没事,我不怕!只要他把你还给我,我什么都不怕!”

我淡淡扫他一眼:“只是不想让未出世的孩子沾染血腥罢了。”

谢临川的笑容僵在脸上。

谢临川行尸走肉般游荡在王府外,却突然听见两个婆子嚼舌根:

“听说了吗?原来沈二小姐身边的碧荷被新主家发卖了,临死前可吐了不少秘密!”

“碧荷说那日长公主过敏险些滑胎,是二小姐命人在香炉里掺了桃花粉……”

“何止啊!后来长公主摔伤,也是二小姐假传首辅口谕,勒令所有大夫不得出诊抓药,血整整流了七日。”

谢临川从未如此清晰地意识到,自己有多可笑愚蠢。

他一直以为自己在娇宠阿妩,是给予她最大幸福的人。

可事实呢?

他曾亲手将她们母子逼上绝路!

无尽地悔意和恨意淹没了谢临川。

他双目赤红,发疯般冲向城南破庙。

一把掐住了沈轻媚的脖子。

沈轻媚哭得梨花带雨:

“临川哥哥,我自十六岁初见便倾心于你……姐姐身份高贵,什么都有,我也是父亲的骨血,凭什么我就处处低人一等呢?”

谢临川懒得同她废话,只冷眼扫过她隆起的腹部。

然后端起一大碗红花,全都灌给了沈轻媚。

沈轻媚边吐血边颤声说:

“为什么,我永远低她一等,连我腹中的孩儿也无人疼惜……”

却没有引起谢临川一丝的心疼。

沈轻媚的哭喊渐渐微弱,最终化作一声不甘的呜咽。

谢临川木然擦去手上血迹,转身走向刑部衙门自首。

镇国女将军像雕成那天,我的儿子呱呱坠地。

祁寒之即刻遣人去宫中送信,为孩子请封了世子。

宗室皇亲虽然讶异,但思及祁王的手腕。

都纷纷笑着祝福。

在儿子满月那天,谢临川被押赴刑场,托人送来一封绝笔书。

青杏捧着信,迟疑开口:

“夫人……要看看吗?”

满室寂静,所有目光皆落在我身上。

祁寒之没有阻拦,只轻轻握住我的手,表示他支持我做的任何决定。

我的语气平静无波:

“不必了。”

青杏点点头,默默退下了。

祁寒之将我拥入怀中,眼中闪过心疼与骄傲:

“都结束了。”

我望着睡得酣甜的儿子,唇角微扬:

“不,这才是开始。”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