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1 / 1)

他裸着精壮的上身,有东西在空中发出银色的光,她着手摸到一处挂件物,仍是上次看到的那枚十字架,见他睡觉也不摘下来,可见此物之重。

她许久没说话,开口有些沙哑:“你不困吗?”

他摇头继续动作:“你先睡。”

这样让她如何睡得着。

这一晚似乎太漫长,让她有种天亮后一切都会虚渺的错觉,于是也不敢先睡,何况他动作太冲动,每一次她想眯眼都无法成功,就好像身上的人故意使坏一样,说的和做的不统一。

周屿正一套动作做完,在关口之处刹车,兴致更加盎然,全身像是点燃的火苗一样,一时间热度退不下来。

她掩面作哀求状,他轻哄了一会,轻而易举地撩起她腰身坐起来。

蔓子被迫做了个仰卧起坐,由于没坐稳差点往后倒回去,忙攀住他肩急促地呼吸,这回姿势更是怪异。

她一条腿盘在他身后,另一条则被他交缠压着,全身支点靠他支配,身下已然又像坐了马车一样。

周屿正重重地用手拍她臀部,发出清脆的响声,让人睡意半醒,她发出小鸟一样的呜咽声。

借力被靠着的男人突然发问:“还学过舞蹈?”

她下巴搁在他肩上浅眠,有气无力地回:“嗯。”

他满意笑:“怪不得腰这么软,翻来覆去的也不怕。”

她意识有些不清,只觉得在**的狂潮里被吹得晕头转向,唯一能抓住的就是手上这块浮木,只等风平浪静后,慢慢渡回岸边。

然而等浮木平静下来,夜已经更深了,她也睡过去很久,被一个人卷在怀中酣然沉眠。

空气中留下一股淡淡的混合清香。

*

寒冬已至,接近年底的步伐开始加快,最后一点时光在常人按部就班的生活中悄然流逝。

蔓子自那天之后,起先还担心着天亮陆慧就会有一通电话过来,事实上她这边相安无事。

既然早晚要知道,她也不想做鸵鸟,与其到时候被质问指责,索性就主动打了越洋电话过去,出乎意料的,那边竟然没有人接。

过了几天,也还是没有回电。

这种情况不太多见,蔓子又没有更加直接的联系方式,只好找时间给陆慧发了封邮件过去,这是对方除了电话外最常用来合作联系的邮箱。

内容没有什么,只写了简洁的四个字:看到电联。

信件发出去以后,她心有些不安,直觉那边应该遇到了什么棘手的事,不然即使在忙碌重要的日子里,陆慧通常也都会记得联络自己。

而反观自己这边,周屿正说到做到,有几天晚上真就过来她公寓,做菜吃饭过得如寻常一般的日子,多时晚了会留下住着,有时候何毅打来电话,即使是半夜他也还要出去。

她不用问也猜到是关于什么事,他不想让她多加参与,自己也就没有多问。只是看他紧锁着眉的表情,又想了解真实情况。

至于江源,他仿佛没心情再管理周屿正这边的情况,就像真的消停下来一样,连蔓子主动打了一通电话过去,充分能感受到对方的忙碌。

她想起姚琳当时提起的那桩官二代案子,便关心地问了几句,江源伏案于一堆资料文件中,忙得焦头烂额,听到她话才回想起来,却是答非所问:“其实你不说,我还差点忘记了,元旦一过,腊月中旬,厉勇就该出来了。”

蔓子怔愣,想起还有这层隔阂,有些惭愧:“他出来之后……”

江源语气冷漠,快速接道:“你放心,厉勇他是个老实人,出来以后规规矩矩,保准不会再去打扰那些有权势的人,你劝他们该喝茶喝酒,尽管悠哉消遣着。”

蔓子觉得他语气不善,话中带刺,突然间有些聊不下去,猜想是否那天没有及时出来,他以为自己已经倒戈一边,所以产生了不信任的想法,如果真是如此,趁现在解释也尚还来得及,可话到嘴边又咽下去,她还是得考虑到很多事情,这种反反复复的有心无力也让她自己感到厌烦。

江源听电话那头没了声音,只当被说中,暗笑一声过后话里带话讽她:“跟周屿正待着感觉还不错吧,是不是已经做好了上门的准备,再过几天就要跟着人一起走了吧。”

蔓子哑然,更是不知道如何接话,只说:“你现在对一些事情带有偏见,我等你平静下来再说。”

“什么偏见?”江源嗓门不由带高,声音也急迫起来,“很多事情我同你说过,你也有目共睹,你别说你不是在感情用事。周屿正把你带走,就没跟你说过什么?”

蔓子好言跟他劝说:“江源,关于你朋友的事情,我也很抱歉,这件事情我不了解不站立场,你是学法律的,进展工作最重要的是与当事人沟通,我是指另外一方,可能你们会有一些误会。当初我确实不应该搅进来,你看最终我也没能帮到你什么,从今以后,我想你应该改变对我立场的看法。”

江源冷笑:“所以你这是拐着弯说明你要站在他那一边了?”

蔓子咬唇:“周屿正他……”

她正组织语言停了一会没说下去,江源冷冷打断:“我知道了,那天我就已经不指望你了,之前你有心帮我,我也没能回报你什么,这会儿没资格指责你。我还忙着,先不说了。”

他直接挂了电话,这边蔓子有些后悔,这通电话打了等于没打,她没说几句话,等于直接坐实自己是非不分感情用事一心向着周屿正的事实。

无形之中,她在一些原本无关的事情中越扯越深。

这头关系到一个秘密行动的成败,那边又一意孤行坚定自我看法,蔓子感觉自己夹在两者之间,哪边都进不去。

索性,她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忙。

年末最后一天,蔓子开车上路,车技已经练到相对纯熟。

教练坐在副驾驶,指令她从城南开到城北,途中数不清拐过多少个十字路口,在高架上开了多长路程,蔓子只记得沿途到处都布满着喜庆的色彩。

等红灯的时候,路口的一群人在车前走过,蔓子看见一个约摸十岁的小女孩,背着一把小提琴,在人群中孤身行走。

她再次想到了陆慧,有些心躁,连日来她都经常翻短信邮箱,仍旧杳无音讯。

夕阳落幕,到了傍晚时分,天色渐冷,车行到一条宽阔的马路上,按照路线在十字路口应该左转弯,奈何非常时期非常路口车流众多,等前面的车子终于一拨拨开走,到了她这里又变了红色。

蔓子有些视疲劳,加上外面光线渐暗,趁机停下来揉了揉双眼。

教练见时间差不多,让她再开完下一段,这课程就差不多结束了。

蔓子听他说着,自己也想是不是趁接下去的时间可以出趟国,陆慧在日本的地址她有所保留,直接上门寻找也许可以知道个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