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流川枫从来都是个白目的人,此时自然也没有什么惹人生气的自觉,他只是自顾自地骑车,永远在做他自己。于是三井的不快也像阵风,轻巧地被吹散了,即使痛楚还在。他望着被溅起的水洼,又抬起头看挂满水珠的树叶,树顶遮盖了半个天空,不过今日也没有星星,因此挡住也并不遗憾。
像是花椰菜一样的雨云让他又想到宫城良田,不知道他先前在哪蹲着,一会又怎么回家。如果早先遇到了,现在估计会和他在旅馆做爱,那样包里的套子就能解决了。他还没有把剩下的套子带回家的情况呢。
哪怕做不动了,两个人也会躺在床上拆剩余的套子玩,撕开一个,润滑油就淌在掌心里,他们面对面猜丁壳,三局两胜,输的人罚着吹“气球”,宫城良田总是眼疾手快的,马上锁定胜局,害得三井寿气愤大叫,连连说以后再也不玩了,随后便不情不愿地张开嘴,咬住避孕套,油油的粘液沾在嘴唇上,他紧锁眉头,屏着呼吸吹气,树胶制的避孕套越来越臌胀,逐渐成为椭圆的一长条,但是尖端挺立着一粒圆点,那里通常用来保留着宫城良田逐渐失活的精子。不知道为什么就开始害羞,分明连做爱都接受度良好,三井侧过头,不看对方的眼睛,继续捏着根部吹气。而宫城良田往往点着烟,笑着看他坐在一边吹避孕套,半晌后爬过来,手搭在他的肩膀,烟雾带着辛辣拂过三井的脸皮,害得他不由得眯紧眼。
最后还是会接吻,润滑油浓浓的香精味,尼古丁余留的苦味辣味腥味,宫城良田身上的、总是残留着的,若隐若现的大海味道。他的手指都有纹身,抬起来抚摸三井的脸,说起话来还是气喘吁吁,前辈总说下次不玩了,真是狡猾的骗子。
三井从来不抽烟,但在细细密密的雨里,他开始幻想,宫城良田会从口袋里拿起烟盒,磕出一只烟,轻薄的纸很快就被雨点浇透了,他会把烟咬在嘴里,另一手按压着打火机,不停地叩动塑料硬壳,促使着火花嘣出去啃咬燃气,然而雨水往往夹杂着风,橙色的火苗来不及生长,雨点便浇落在藏蓝色的火心里,火焰随之覆灭,只留下失落的一股蒸气。在雨水中,最畸形的火焰也存活不过三秒钟。
无论如何都点不起烟来,宫城良田会变得愈发焦急,不停地按动着打火机,在他把这个小巧的玩意儿扔进垃圾桶前,三井会忍无可忍地搭住他的手指,宽厚的掌与他一起遮蔽住雨点与冷风,两个人的手相握着,稚嫩的火苗不停地汲取着氧气,终于一簇簇地生长在火花发生器,往往那个时候他们的头发都被水浇透了,一点微薄的橙色暖光会为他们的面孔勾勒出弧度。
棕色的眼睛凝视着火种,住进了火焰的颜色,而他抬头望,三井寿会在里面看见自己漆黑成一小点的影子。在宫城良田抽上烟前,三井寿会用有些苦涩声音叮嘱着:“还是不要抽那么多烟了。”
为什么?
三井记得自己回答,会得肺癌。但肮脏的水溅到他的小腿上,三井寿不由得想起来很久前也有个家伙总是在他面前抽烟,一根接着一根,他站在他面前,远处是他的摩托车。肮脏的小箱子处处都是垃圾桶,男人生着一头湿腻腻的长发,橙色的跨栏背心突出了他的肌肉线条,三井会学着他的样子蹲下来,手指去捏男人嘴里的烟,告诉他,别抽了。对方从不问他为什么。
刨根问底通常也得不到想要的答案,三井寿已经学会不再去和任何人追问,也不希望任何人询问他。就这么稀里糊涂的生存下去,有一天算一天,看到天亮再去思酌后面的事,这早已成为了他的生存法则。
但流川猛然间把单车停下,三井的额头撞在他的背上,双手也不由得抱住他的腰,拥住了一团冰冷的滚烫。流川枫的体温正透过冷冰冰的衬衣渗出来,纠缠住三井寿的皮肤。反应过来后,三井立刻松开了手,跳下流川的后车座,他拎起了半湿的书包,故作潇洒地耸了下肩膀。
“麻烦你了。”三井用手撩开黏在脸上的发碎。
但流川又一次叫住了他:“前辈。”
三井转过头。一张湿漉漉的门票也随之递了过来,它被泡得发软,字也斑驳得冲烂了。流川注视着他:“周末演出,你会来吗?”
他接过这块湿软的纸片,仔细打量了半晌,只见流川的大名格外显眼,一场只属于他的 sl live。对此 关爱后辈的前辈唯有淡然一笑:“挺好的啊,给专辑预热吗?”
“嗯。”流川应。
三井用手指抚去上面的水痕,最后还是将票递回到流川手里:“但是我可能去不了,周末田冈老师说要带我见一下导演。”
少年久久不接住票,直到三井的手臂都开始发麻,他才抬起头,长得过分的睫毛上净是水珠:“学长,你不玩音乐了吗?”
他的心猛地跳了下,紊乱一旦横生,需要过很久才能重归镇定。三井将票又一次固执地往前递,但流川握着车把向后退,他开始有些不耐烦起来,强硬地逼近流川,试图将票塞进他的衣服里,在不算激烈的动作之间,破烂不堪的门票却很轻松地便被揉成了纸团,霎时间报废了的心意掉落在水洼间,震动了其中两人球鞋的倒影,泛起波澜。
“抱歉……”三井回过神来才有点后悔,立刻就扭过头想要跑开,但流川继续在后面讲。
“周末演出的主办正好在找一位特约嘉宾,我报了你的名字。”
在恍神间,更强烈的愤怒涌上心头,他转过身,英气的眉眼被一种阴郁所困:“谁让你多管闲事的,流川?”
但流川枫也不是能被轻易吓退的人,他只是视线沉沉地注视着面前勃然大怒的青年,平静地问:“前辈去找那家伙了吧?”
他们都知道那家伙指的是谁,于是三井的愤怒如同皮球一般被戳漏,迅速地干瘪下去,只留一副苍白的面皮,呆呆地望着流川枫,雨水不止,天空因为厚重的雨云压得很低,深紫色的电流滚动在这一团雾气之间,轰隆作响,照亮了两个人神色各异的脸。
“我也可以的。”流川鲜少地执着起来,虽然一如既往地话少,但意思直白到两人都能明白其中深意。三井寿在雨里盯着流川枫漆黑的瞳仁,在那片纯澈之中,他看不见自己的倒影。三井寿忽然自轻自贱地松了口气,双手插进口袋,他们之间纠缠着讲了那么多音乐,那么多配合,那么多的理想与青年人不切实际的幻梦,结果归根到底还是要谈性爱。
他说:“这次多亏有他帮忙,SHOHOKU 才能走向大众视野。”
流川枫不可置否,只是将自行车靠得更近。
“你和仙道比较熟,可以帮我谢谢他。”三井不再说话了,而流川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点烦躁,搭在手把上的白皙手背因为用力而暴起青筋。
“学长……”在他忍无可忍催促之前,三井寿终于从包里取出被折好的避孕套,正方形一个接一个地因为地心引力下垂,成为了一块银色的伤疤。
三井用手捧住流川冷冰冰的面颊,笑意盈盈:“既然你要帮我,我也要送你一些谢礼吧,流川。”
chater谎言天地
流川枫推开门,先把湿透了的鞋子搭在架子之间,声音很轻地道了一句:“打扰了。”
但他身边的三井寿只是将钥匙随便地扔在柜子的抽屉里,泥巴烙印在红木地板上,他率先走到厨房,直奔箱子里的零食。
“别客气,”三井头也不回地,湿漉漉的裤子贴在地板,光照过来,才发现他的乳头很红,小石块似的透过那轻薄如纸的衬衣露出色彩,他撕开饼干的包装,一枚枚地往嘴里塞,也不管会不会太甜,口齿不清地继续说,“这里平时没有人住,而且佣人会来打扫的。”
流川枫一时手足无措起来,他将书包放在衣挂处,身上还湿哒哒地滴着水。青年本就话少,此刻更像是木头一样伫立在原地。三井寿自顾自地吃了会儿饼干,另一手随意地翻着桌上的漫画,它先前被随意地倒扣在桌上,是上个月的 jum,也许如他所说,三井当真是不总回家的。
饼干盒空了才想起来有这么个人一样,三井转过头朝他招手,他窝在沙发里,整个人像是一头潮湿的雌兽,散发着雨后湿烂的味道,裹挟着一种土壤的腥气,却充斥着情欲。流川僵硬地坐在他身边,当下才感觉这个人又热又冷,冷是表层的温度,而内里却在熊熊燃烧着,细长的手不由分说钻进他的校服裤子,他指腹上生着一层厚厚的老茧,和外表白而细的姿态截然不同。五指微微收拢,流川的喉结不安地滚动了一下,三井寿则在后面拥抱着他,泄露出笑意。
“发育得真好。”他舔舐嘴唇,两个人湿透了的衣服粘在一起,三井寿朝他耳边吹气,虽然流川枫仍纹丝不动地端坐,皮肤上却爬满了一片细细密密的鸡皮疙瘩。三井寿抱着流川枫,忍不住想要抱得再久一点,他是那么单纯的一个笨蛋,只不过是陷入了好感的陷阱,实在没必要牵扯他进入这种隶属于情欲的漩涡。但他还是问:“你是想就这么做,还是想和我一起洗澡?”
流川枫说:“学长,我不是来和你做这种事的。”
一瞬间兴致索然,三井寿放开了手,兴致缺缺地躺在海绵之中,在柔软里不停地下陷:“啊,是吗?”
他不说话,只是直勾勾地看着三井。被这种专注的审视盯得头皮发麻,年长者有些冷淡地别开眼:“随便你,走到头是浴室,想住一晚上还是回家都可以。”说罢真的也不管他了,三井打开手机,ins 上新传的演出 re 多了好几条留言与点赞,而宫城良田还未上线,他翻了下,给几个认识或不认识的家伙点赞,刷了几段路演视频仍觉得无聊,最后还是转攻 LINE,率先打开了 AKIRA 的消息框。
三井寿
你表弟在我家哦︿ ︿[爱心
流川等了半晌,确定对方真的不会理会自己后便沉默地走向浴室里。当门关好后,三井寿才长叹一声,仰躺在沙发里,连他自己也闹不清为什么要把一个麻烦接回家里。他闭上眼还能想到宫城的眼神,忍不住身体发烫,因为雨水而拧成细绳的内裤正摩擦着阴蒂和半勃的阴茎,他抱着双乳忍不住战栗,身体正在叫嚣着性欲,三井并拢双腿,粘湿的水正不断地渗出穴肉,淌在沙发上,太多的夜晚被操到昏迷,这样的身体早已经习惯神智不清地睡过去,而不是清醒着任由情欲虐,他情不自禁地在心里责备流川的假正经。
好在仙道回复很快。
AKIRA
哎呀,真是过分的前辈︿ ︿不要欺负他,他今年才刚刚成年
AKIRA
那么前辈,我们两个谁更厉害一点呀︿ ︿
居然才十八岁吗,三井寿为自己的勾引不成多了一点庆幸,要是玩弄了未成年可就是犯罪了吧,他一边在心里念叨着罪过罪过,骚穴却情不自禁地更湿了,三井羞耻地咬紧下唇,英气的眉毛紧紧皱着,淫水无忌惮地淌在指尖,想要得不得了,谁都好,他感觉现在的身体只能回忆起田冈粗糙手指摩挲着肌肤的感觉,由此更迫不及待地想要一场痛快的高潮。
三井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