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室的灯终于熄灭,医生走出来说脱离生命危险,留院观察,大家才松了口气。
医生交代完注意事项后,许南音被推入病房,走廊里是一片死寂。
许老爷子看了眼病床上安静的许南音后,气愤地指着傅砚修,“这件事你必须要给我们一个交代,你也别想南音醒来会护着你,必须交出那个姓林的。”
傅砚修听着他颐指气使的话太阳穴突突直跳,强压下心里的烦躁,“等南音醒来我们就履行承诺结婚。我会和她离婚,人也会送出国再也不回来,除了林清杳,你们任何要求我都答应。”
第十章
他话说到这份上,许家人即使再有异议也说不出什么。
毕竟他是傅砚修,没了傅家这个靠山,还有风岑控股这个强势的底牌,联姻才是两家最好的打算,没必要因为个林清杳把关系闹僵。
心疼女儿的许家父母看到许南音的愿望终于达成,也不想做这个恶人。
傅家人也颇为满意这个补偿结果,为了给两人腾出空间,才出面对他说了今晚的第一句话:
“好好照顾南音,我们回去帮你们准备婚礼的大小事宜。”
傅砚修沉着脸,连目光都不曾放在他们身上过一眼。
第二天清晨,许南音才恢复意识,双眼无神的看着守在她病床前的傅砚修。
她没有任何的情绪,不管傅砚修说什么做什么,她都没有理会。
之后几天,她常常把轮椅推到窗边走神,头上围绕着一圈纱布,身形消瘦脸色苍白,没有一点精气神。
傅砚修在身后看着这样的她,心底泛出复杂的情绪,走过去将她抱在怀里。
许南音瞬间落泪,紧紧拥抱他,生怕松懈一点力气人就会再次从身边消失,去追那个女人。
傅砚修浑身僵硬,不由想起他们初识的场景。
她落落大方,即便被傅家找回也无人看得起他们,但许南音眼里总是平易近人,照顾他和林清杳面面俱到,是个生活中明艳识礼的女子。
但可惜他的心已经给别人了。
林清杳她啊,十四岁就已经跟在他身边了。
傅砚修没法回应许南音的感情,也做不到和她这样亲密下去,火急火燎寻了个借口离开病房。
等他彻底走远后,许南音面色冷淡的擦去眼泪,着急去抓起许母的手。
“妈,他这次真的要和我结婚了吗?你们没骗我?对了,之前我给林清杳捐骨髓的事有没有处理干净啊?那个女人打发她走不要在国内,去国外。这件事不能让阿砚查到。”
许南音仔细叮嘱着细节,但她不知道,傅砚修早就在门外听着所有的一切。
“还有监狱里安排的那几个人也要处理了。哎呀,我知道临时直播视频的事容易露马脚,但谁让林清杳本来就是鸡窝出身呢?当初让几个壮汉强她,放出她性瘾的名声,阿砚气到把她右耳彻底废了?”
“他们的孩子,谁知道是哪个野男人的,就算是阿砚的又怎样,男人不会相信已经出轨过的女人,还不是把孩子打掉了?”
“林清杳毕竟在他身边十一年,一时不愿意割舍也正常,我忍气吞声两年多,为的就是这一天的到来,林清杳越受不了越是和我作对,阿砚便对我越是愧疚。”
“林清杳配不上这样优秀的男人,而我才是那个最有资格站在他身边的人。”
许南音似打了场胜战般勾起唇角,终于露出那副丑恶的嘴脸。
映在傅砚修眼中,像是搅着毒巫水巫婆,令他浑身血液凝固。
她还有多少不为人知的一面,在朋友间善解人意,常常对他嘘寒问暖,眼里都是隐忍小心的爱意。
她还对林清杳做出这么多恶毒的事,林清杳离开他不知道背后还要承受多少人异样的目光,想起当初在烂尾街......
傅砚修自嘲地笑了笑,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每一次跳动都带着钝痛。
垂落腿侧的双手紧紧攥住,也顾不得陈俊铭在身后恍惚的目光,转身离开了医院。
坐上车前,他给风岑那边的人拨了电话。
“查一下许南音这些年背地里对夫人做了多少事。”他顿了顿,放软语气:“联系下你嫂子,看看她现在什么地方?”
第十一章
当那些证据一一摊开在酒桌上时,包厢里的气氛压抑至极,甚至连呼吸都不敢用力。
傅砚修点燃根烟,看着手机屏幕上多次出现在角落的许南音,
想着她当时在谋划嫌害林清杳的样貌,他眉目间难压戾气。
“给林清杳白血病间捐献骨髓的是城中村里一位姑娘,她现在收了许家的钱,去加拿大留学了。直播设备是许南音买通傅家的人以你的名义送的,那酒店视频想来她在事发第一时间就拷贝好了。阿砚,你现在打算怎么做?”
傅砚修淡淡扫了他一眼,给他递了根烟。
陈俊铭抬手接过来,点燃后看他还是这副沉默的样子,忍不住开口:“你还打算和许南音结婚?林清杳真的放弃她了?”
“我看过林清杳这两年的体检报告了,她最后来医院检查那次,不是我替她开的报告单。但我远远看过她一眼,在产科楼下的石椅上,从下午坐到天黑,看上去很茫然。”
“那是在酒店那件事之前,她怀的孩子未必不是你的,而且你赶过去及时,当时的场面未必是你想的那样。”
傅砚修眉眼微动,深吸了口烟,淡淡回:“是我的。”
“你知道是你的为什么还?”
他面无表情,可好像心里已经千疮百孔,始终隐忍着。
“是宫外孕,而且那段时间她服用过很多抗生素。”
单是其中一个原因,孩子都不可能保得住,傅砚修尤记得当时签手术单时,微微发抖的手连笔都拿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