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么?”

“应激失忆了。”

他苦笑一声。

怪不得这两年他唯独不让人提孩子的事,圈里以为他把孩子当耻辱,实则是不愿林清杳被二次伤害。

有些伤能忘,何尝不是件好事呢?

只有记得的人痛苦。

但傅砚修心里只剩下一件事,许家人不仅纵容女儿曝出那些视频,事后还自导自演的做了出好戏。

如今这车祸也是人为,为的就是逼他履行当初娶许南音的承诺。

真是好算计啊。

傅砚修想起每次林清杳犹豫不决向他求救的眼神,他的心密密麻麻泛着疼。

直到桌面上的手机铃声响起,打断他思绪。

傅砚修接起来,听筒里传出许南音隐忍的脆弱的哭声:“阿砚,你是不是又去找那个林清杳了,你说的结婚是不是骗我的?你回来好不好?”

呼吸声停了一滞,傅砚修勾了勾唇,“不会骗你,我现在就过去,你好好听医生的话。”

陈俊铭在旁边听着,眉梢紧蹙,实在看不懂他要做什么,但他心里有底,许家恐怕要出事了。

或许这个圈子里的人,没人看过回傅家前的傅砚修和林清杳。

他当时不过是个刚创业的毛头小子,林清杳身子弱,是医院的常客。那样高傲的人因为凑不齐林清杳的医疗费差点跪下来求他。

每每值晚班,陈俊铭总会看到傅砚修守在林清杳的病床前小声哽咽。

傅砚修拾起外套,起身准备出门,“你懂我不会手软,你和许家人有表亲关系,自己回去让家人注意点。就当是我报答你当初愿意收留杳杳这个病人。”

后来几天,傅许两家走得格外亲近,在商讨嫁妆聘礼,将他看作商场上的筹码。

在许南音出院当天,朋友给她举办了聚会,洗洗生病的晦气。

所有人都在为他们结婚而感到开心,为傅砚修终于弃了林清杳表示祝贺,而陈俊铭自那天起就再也没有出现在他们蝇营狗苟的聚会上。

为了避嫌,也实在不愿与他们同流合污。

“南音,这下终于可以放心了吧?我就说阿砚是不会看上林清杳那样污秽的女子的,是她非要死缠烂打。”

久违听到他们提到林清杳这个名字,傅砚修差点将手里的酒杯捏碎。

后来趁醉酒由头,离开了包厢。

司机将车开到偏院的一套居民楼。

傅砚修站在门前,犹豫小会儿,最终按下门铃。

直到大门从里面被人打开,傅砚修紧张地走上前两步。

他张了张嘴,那个“杳”字还未来得及说出口,虚掩的缝隙被完全打开。

里面走出一个人,他的冷意瞬间从头顶席卷到脚尖。

第十二章

“傅总,您来找......”

李云德在看清来者是自己在傅氏的顶级上司后,原本的颓废面容瞬间变成一副谄媚的嘴角。

傅砚修冷声道:“我来接林清杳。”

李云德望向他的目光中突然带着憎恶,“那个贱蹄子算计我,早就带着林妤一起跑了!”

傅砚修眯起眼看他,反应过来面前是林妤的丈夫,“贱蹄子?”

李云德一身冷汗,口齿有些结巴,“是,是啊。傅总不是要和许小姐结婚了?她之前逼您结婚的事情已经在工作群里散开了,大家都说他是贱蹄子,在为许小姐打抱不平呢。”

“不愧是鸡窝出来的,都是养不熟的白眼狼!当初没钱的时候跟着你,还为别人挤兑她出过头,谁没有意气风发的时候啊,现在她们有钱了说走就走。也是,凭这样的姿色手段,何愁钓不到更有实力的老男人。”

“傅总,都是男人,我懂您。”

闻言,傅砚修冷嗤一声,眸中带着一丝危险意味:“你懂我?不是靠林妤你能坐到总监这个位置?一个破烂技校出来的。”

“傅砚修!你特么以为自己真的无敌了?!”

学历深深戳到李云德的痛处,此刻终于意识到傅砚修的来意,他一时恼羞成怒地喊出声。

傅砚修嫌弃地皱起眉,已经得知林清杳不在,他显然也不想多待,给身旁人使了眼色。

那几个雄壮威武的保镖霎时将人拦在身后,痛苦惨烈的尖叫声没一会儿便从身后传来。

“傅砚修!我现在算是看明白了!你今天在我这找不到林清杳为她出头,就能换她回到你身边?你忘了当初是怎么打压她的了,你看不起我,但就凭我这个破技校出来的也可随意唾骂傅总的夫人,你就是个孬......”

话一出,傅砚修停住了脚步,不自觉地握紧拳头。

他不需要向任何人解释这样做的目的,他和林清杳彼此陪伴十一年,不可能说散就能散了。

傅砚修回到车上,点燃跟烟,划动手机屏幕上与林清杳从前的一点一滴。

想起大学时有很多男生给他递巧克力和情书,让他转交给他妹妹,那种占有和戾气疯狂在心头滋生的感觉,

直至今日,依旧没有褪去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