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内的画面紧接着声音映入眼帘,陈钰景坐在原位没动,但椅背对着她。
女高管听见陈钰景怀里传出一些嘻嘻哈哈的笑声,分不出男女,脆得像溪流泉水。
半张脸突然从陈钰景肩膀上冒出来,盯着她,一些尖细雪白的手指攀住陈钰景的肩膀、后背,将陈钰景的西装死死捏出褶皱,她无法形容缠在陈钰景身上的妖艳生物,陈钰景已经从橱窗里的身份转换成了贪婪觊觎的游客,这个美人才是被他买下的宝石。
咖啡洒了一地,她看到陈钰景脸上酗酒一样的痴迷表情。
陈钰景不理会谁来了谁走了,他攥着从池霖手里夺来的鸡巴倒模,不然池霖敢抓着甩给他的女高管看,还是让他在员工面前保留一点脸面吧。
陈钰景将酒瓶放上桌,瓶身又被喷得黏糊糊的,浪费了不少汁水,瓶底好似多了一些存量,不过聊胜于无。
想要满足陈钰景的恶趣味,池霖还得被揉个几千次批才行。
陈钰景捏起池霖的下巴,指腹摩挲着,在池霖脸上自顾看了好一会儿,才放下这些下流不着调的游戏:“上回带你出国参加的宴会还有印象么。”
池霖露出一个得意微笑:“你觉得呢?我最喜欢那个宴会,你到现在都没弄清我那次睡了多少个人哈哈哈。”
陈钰景当作没听见:“那个宴会是老詹姆办的,我现在是他的新合作人。”
池霖神色微变,他通过赵奕这些日子的传信,对局势有了视野更广阔的了解,老詹姆是北美一个庞大的势力,陈钰景说出这种话,说明他通过一些谈判技巧、野心胆识,成功拿下了老詹姆的合作位置。
这个位置可被一群权贵抢疯了,竟让陈钰景这个亚洲人捷足先登,他现在的能量又该死地增长了一个量级。
池霖没接话,陈钰景不是无缘无故提起老詹姆,池霖等着他把话说明白。
陈钰景继续开口:“老詹姆最近又邀请我去他那里做客。”
池霖别开脸,躲开陈钰景逐渐锋利起来的视线,敷敷衍衍地应他一声:“是么。”
陈钰景捏着池霖的下巴正过来,非要池霖看着他的黑眼珠,池霖表情不变,还带点蛮横。
“霖霖,他要我带上你。”
“哦?”
“你是为了这一天吧,装得很乖,你想让我答应。”
陈钰景也不要池霖回答他什么,将池霖抱紧,亲了亲池霖的发旋,轻叹口气:“我喜欢你对我乖,非常喜欢,可你为什么总是想离开我?”
239 奔赴庄园
池霖不讲话,是默认,因为在陈钰景面前说谎和耍小聪明是种非常愚蠢的行为。
陈钰景仍然冷静:“我带你去,我想看看你又搞了什么花样给我。”
“你不带也得带。”
陈钰景刚跟老詹姆达成合作,老詹姆向他提出一点要求,陈钰景不可能不给面子。
针锋相对的话题一过,池霖继续演起热恋期,像什么也没发生,寸步不离地跟着陈钰景,拉他的手,满嘴阿景阿景地叫个没完,陈钰景都有点诚惶诚恐,池霖这样子也不只是卖乖,就是喜欢这么干,陈钰景过分聪明,知道池霖是在演戏,那么看着陈钰景仍然难以自拔的样子,池霖觉得有趣得很。
在约定的时间,池霖被陈钰景带着飞离了南洋半岛,从舷窗上向下俯视,比例尺急剧扩大,那个把他困得像笼中猫的地方,此时看起来竟不过巴掌大。
是陈钰景的手掌。
池霖再一次得到了蹦出他手掌心的机会,池霖却离奇地替陈钰景惋惜起来,陈钰景实在不该为了讨他欢心,把他带去自己地盘以外的地方,上一次池霖是试探、观察,这一次再来,他既然事先做了点准备,饶是陈钰景也无法在别人的地盘上万无一失。
两人并排坐着,没什么互动,静默得可怕,池霖贴在舷窗上看得起劲,视线所及的地方,只是一层单调无聊的白色云层。
陈钰景睨着他,各看各的,他晓得池霖不是看风景,是迫不及待想飞走了,他心里像灌了满袋干硬的沙砾,陈钰景其实希望池霖继续跟他表演,作妖也好,假模假样地黏着他也好,陈钰景习惯别人跟他来假的,他不介意池霖毫无真心。
可他无法接受池霖心思都放在别的男人身上。
他费了多大劲才让自己成为池霖的焦点?
池霖的新鲜感就是会很快退却。
飞机落地,老詹姆派专车来接,池霖这回不像上一次绝代亮相,穿得低调普通,比起是来做客,不如说是来见家人。
陈钰景只是忍着。
他带池霖上了车,不管他问什么,池霖只回一些敷衍至极的语气词,陈钰景也跟池霖折腾这么久了,天天被池霖作,可就是没有貌合神离过,陈钰景佩服池霖说变脸就变脸的本事,他不想理你了,可以把你从他脑子里删得干干净净。
车驶进池霖在宴会短暂驻留过的庄园,老詹姆虽然是北美人,但他的庄园装修风格紧贴欧式,想来是给自己年轻的家族偷到一点历史底蕴,北美人很欠缺这种东西。
这个国家果然是富人享乐的圣地,老詹姆的庄园占地80英亩,带私人马场和高尔夫球场,甚至有停机坪,几座维多利亚风格的城堡拔地而起,西服劲装的保镖、制服考究的佣人井然有序,置身其中简直要产生时空混乱的混乱感,池霖不得不承认,同样是豪门,这些海盗发家的白皮欧美人,绝对是世界顶级会享受的族裔。
上次来这做客,因为黑灯瞎火,目光都被辉煌的室内舞厅吸引去了,池霖对老詹姆的财力还没有直观的感知,那么现在大白天来,夸装到吓人的庄园沐浴在阳光下,池霖都能看清扶壁柱上的垂眸天使浮雕,表情悯然得令人心颤,池霖不是没见过世面,拙劣的风景区仿建和真正的好东西,他一眼就辨得出来。
陈钰景瞧出池霖对老詹姆的探究欲,机敏地用这个庄园做为破冰的话题,不提过去和将来,只说当下的所知所感:“这栋庄园看起来华丽,但老詹姆每年要给它砸几百万美元,你知道的,修缮和养护永远是大头。”
池霖戳刺他:“以后这个庄园要用不少你的钱来保养吧。”
陈钰景认可地弯了弯嘴角,池霖的猜测正中靶心,陈钰景能在一群竞争者中脱颖而出,靠的可不是给老詹姆画大饼,资本国的大鳄不让你肉痛见血,岂能给你分享半点好处。
“是,我有些产业让给了他一些股份,每年会给他分红。”
陈钰景说得风轻云淡,池霖不会天真地认为真有这么简单,老詹姆想要的“一些”只会让陈钰景大出血,何况入了股,詹姆日后就有了操控陈钰景的筹码。
池霖以防人多眼杂,警惕地环顾着四周,陈钰景很有眼色地俯下身,池霖凑在他耳边悄声:“你以后迟早会跟老詹姆有一场恶战的,你要是死掉了,我就没有后顾之忧了!”
陈钰景对池霖的寡妇宣言没半点反应,反而抓住池霖亲昵他的机会:“你愿意跟我说话了?”
池霖推搡着他:“我没有不愿意!”
陈钰景看池霖眼神都是飘忽游离的,根本不往他脸上去。
还是心不在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