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晓初说完也不等志刚回话,便钻进被子里背对着他不动了。
志刚面红耳赤的站在床边裤裆撑起老高,他心慌意乱呆愣了许久才轻轻收了床上的浴巾挂好,然后站到了墙角里。他感到十分羞耻,又忍不住留恋到那香气扑鼻的脚趾碰触自己嘴唇时触电般的感觉,过了不知道多久,他才平静下来,看着男孩露在外面依旧潮湿的长发,忽然想着应该给晓初吹干头发。
TBC
时差党的我,昨晚睡着了…时隔数月难得的10点半就睡着了,没熬夜导致国内下午2点那一更………………木有更………………
江南春事 10
金嘉延一觉醒来已经过了午饭时间,被助理伺候着在鹅黄色真丝睡衣外加了件明黄色下摆绣着水脚的绸缎软袍,下楼便看见晓初坐在软椅上手里捧着本书嘴里还念念有词哼哼唧唧。江晓初大约是听见了他的脚步声,抬头看到他先是笑得极甜,然后才慢慢起身迎过来。
“在看什么?”金嘉延搂着晓初问道。
“元明清散曲集。”江晓初答道。
金嘉延坐过去拿起书随手翻着,“这里面大多都只有词没有曲了,实在可惜。”
江晓初靠在金嘉延身上想了想,说道:“万历......皇帝的时候,散曲便开始有些势微了,很多人都学唱时调小曲。这书里有不少更早的词作,我都没听过,但写得真好,不若后来很多用词都十分相似,意境也大体雷同。”
“你也喜欢散曲?”金嘉延问。
“学过一些,但不算专攻......”江晓初的话没说完,助理便走出来问金嘉延是否要吃午饭。
金嘉延正聊在兴头上,便说再等等。可江晓初心道,你这个不大中用的身体还是快些吃饭吧,别熬出新毛病来,便劝道:“您若是想听,练字时我便唱给您听。反正不急于一时,还是吃饭重要。”
金嘉延轻轻一笑,便吩咐开饭。他们走到饭厅,志刚也在,他给金嘉延的背后加了个靠枕,想了想才又在晓初的椅子上加了层软垫。金嘉延看在眼里,便问晓初:“他没做过事后伺候人的事,没委屈你吧?”
志刚听到这话,心里忽的害怕起来,他见过那些娼妓为了些见不得人的目的,指桑骂槐污言秽语,以这个男妓刚刚的态度,说不定会告他一状,甚至直接说出他下贱的癖好。如果金嘉延厌恶地赶走他,他又怎么去养活还在读书的弟弟妹妹?
“不会。金先生调教得当,他照顾得很好。我孤身一人,无所依凭,痛时累时常囫囵度日,得先生好意托他照拂,我现下才能这般爽利出来伺候。”晓初虽是少年心性,但在客人面前从不造次,一番话说得既惹人怜爱又哄人开心,十分妥帖。
金嘉延听着便对晓初又多几分怜爱,伸手轻抚他的脸颊,说道:“那这几天就让他一直跟着你吧,你身上有伤,总有些不方便的时候。”
“多谢先生,可他跟着我,便不能伺候您。”江晓初想了想,对金嘉延甜软一笑,又道:“那我便多陪着先生,我来伺候先生。”说着取了公筷衔起桌上西湖醋鱼腹间的嫩肉仔仔细细摘了刺送进金嘉延嘴里。
志刚发现晓初什么都没提,连多一个眼色都没给自己,安心之余心里依旧乱糟糟的。
金嘉延这顿迟了许久的午饭被晓初哄着比平时还多吃了一些,吃完才发现晓初碗里却没吃掉多少,便问道:“不合口吗?吃这么少?”
江晓初被那银托子一番顶弄腹中实则不大舒服,所以想着少吃点省的之后受苦,便答道:“喜欢的。还多喝了一碗汤呢。不过不能吃太多,一来身上沉了身段不漂亮,二来吃撑了唱起来便不提气。刚才先生提到京戏,我却不会,正想饭后听您讲一讲,学一学呢。”
金嘉延听着便觉得心里熨帖,他叫助理准备好厅里的投影屏幕和音响设备,放上胡文阁的《贵妃醉酒》,拉着晓初去那边喝茶。
江晓初奉上茶便侧着头品起这段戏。他们昆曲里是没有这戏的,江晓初并不能完全明白,待这一折唱完,他又置上新茶,听金嘉延给他讲这戏的前因后果与精妙之处,最后才赞道:“原来如此,虽亦是男欢女爱的闺怨,却又大气许多,扮相也艳丽。”他想了片刻,问道:“先生喜欢?”
“喜欢。”金嘉延喝掉茶盏里的茶水笑着说。
“我看这戏里身段和指法倒有昆曲的七成,既然先生喜欢,那我便学上一学,说不得以后也能演给先生看。”江晓初目光灼灼,他也不全是为了讨好金嘉延,确实是想再精进些。
“昆曲是百戏之祖,京剧确实承袭了昆曲里很多作打的部分,梅派的传承里也极为重视昆曲的学习,你这般用心用功,让我很是期待。我们就一言为定,我等你演给我看。”说着金嘉延就又放了一遍《贵妃醉酒》,他笑着看晓初坐正了身体凝视屏幕,没过多久,男孩便不自觉的抬起手臂跟着影像一起小幅度动作起来,口中也轻声哼唱着。
金嘉延到晚饭的时候发现晓初都魔障了,给他布好菜都要转着腕子把筷子当扇子抖一圈,惹得他一直忍不住要笑。
“我是不是又发痴了?”江晓初回过神看见金嘉延一副忍俊不禁的模样看着自己,便睁大眼睛满脸不安地拆解道:“我幼时学新戏,学慢了要挨罚的,所以养出些毛病来,并非要慢待先生。”
金嘉延自然也知道学戏的辛苦,听晓初这么一说,便问:“你师父都怎么罚你?”
江晓初转着眼珠掰起手指,逐个回忆道:“罚跪挨打自然是常常要受的,有时候得学会了才有饭吃,身段错了就要做千八百遍。”他说了这些倒没露出什么自怜的模样,反而略带些得意之色又说道:“可我是几个孩子里学得最快最好的,这样师父才愿意花钱雇人来教我别的,我这才能因为会茶艺被先生看中啊。”
金嘉延又被晓初绕到了自己身上,便伸手在他脸上掐了一把,笑道:“你这张嘴啊,灌了蜜似的,也是师父教出来的吗?”
江晓初心道,自然是教出来的,学戏上少挨的罚学说话的时候都找回来了,可小心地管着嘴呢,不然我这一天到晚胡思乱想的,让你知道我是好几百年前的人,还不吓死你。
不过他这点小心思最后也就是化成一句委屈巴巴的“先生总是要笑我,我说的都是真心话呢”又在金嘉延心头揉了揉。
TBC
虽然老金床上不行,但其实到目前为止他是最能欣赏晓初的人了呢~(你这是在给老金说好话吗?)
江南春事 11
金嘉延饭后照例要练字,志刚依照吩咐搬了一把古琴过来放在靠窗的矮案上,然后垂手站在一旁。江晓初勾上清水研得了墨,走到矮案前跪坐在软垫上,先是心中暗暗赞叹一番手里这把琴,然后才歪着头问道:“先生有什么想听的吗?”
“风雅些便好。”金嘉延说完便运气于笔不再开口。
江晓初亦低头专注指尖,拨弦弹奏起山坡羊的曲调,娓娓唱起梁辰鱼的《代谢少蕴寄江陵游客》。
乱纷纷簾栊木絮
慢腾腾纱窗香烛
重叠叠江东暮云
密匝匝渭北春天
......
金嘉延读过《江东白苎》,知道这段词,可曲牌如今都只剩个名字,真正的韵律却早已失传,虽然有人试着重新谱曲再唱,却总是缺少神韵,他本以为晓初也是唱的这一类路数,此刻却发现男孩唱得完全是没听过的调子。
这词既有小窗花影之细腻又有登高引吭之辽阔,弦声颤动曲调悠扬又与词韵异常贴合,衬得昆腔软嗓缥缈绵连,让他如临其境,连落在纸上的字都比往日多了些怅然抒怀的意境。
站在一旁的志刚其实听不懂这些软糯的靡靡之音却是终于明白了晓初吸引金嘉延的地方。那男孩如瀑的长发别于耳侧,长长的睫毛垂着在脸颊上方留下一层阴影,薄唇里吐出的每一个字他都知道,其中的意思却像隔了层薄纱看不清透,他想金嘉延一定听得懂,也看得清,所以他们两个时而聊得有来有往,时而一唱一听,就像心意相通似的。
江晓初选这一曲,却是因为与金嘉延交往令他时不时便想起从前,想起他孤身一人来到这百般不同的时代,忍不住要唱那句“梦远梦远魂千里,独倚危楼,故人何处?”他虽一向随遇而安豁达开朗,真唱到此处,却也是情真意切满含对故人旧事的思念,令人听着感同身受一般。
金嘉延听着写着便有些痴醉,只觉得今时今刻是他魂牵梦萦并不真实的一番臆想。他甚至想起自己初次在爷爷案头踮起脚尖注视那块古旧却细腻圆润的老坑石砚时心里涌动的喜爱之情。
长。煺老錒姨政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