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像刀一样锋利瑟瑟,刮地树枝沙沙作响,风中隐约送来女孩子清脆的笑音。余新雨在门外安静的像株植物,呆呆的和夜色化为一体。

正要犹豫着按响门铃,风在耳边吹过

---下一秒,漂亮女孩儿踮起脚来,吻在了梁书彦的面颊上。

手中的小礼袋霎时滑落到地上,余新雨手忙脚乱矮身去捡。一弯腰书包也从肩膀上跟着脱落到地上,他大脑一片空白,耳边什么声音都听不见了,狼狈不堪地一手趴在地上一手捡盒子一边背书包。

别墅庭院外有只小小的感应灯,跟着动静发出一点亮光。余新雨爬起来不敢往大门里看,踉跄着往回走。他低下头,看见灯下自己模糊的影子,模糊的像现在的心情。眼泪顺着滚下来,用袖子胡乱擦两下又流出来了,像是怎么都擦不完一样。

余新雨把礼物袋用袖子仔仔细细擦干净了放在门口。背着空落落的书包往回走,没想到又遇到了刚才给他引路的安保大叔,对方震惊:"找错了吗?我记得那户业主是姓梁啊?"

余新雨庆幸黑夜里对方看不清他的表情,强颜欢笑地答:"我...我记错时间了,他今天不在。谢谢你啊叔叔!"

安保大叔听了虽奇怪但也没说什么,用巡逻车将他送到了别墅大门口,嘱托他注意安全。

坐上返程的公交车才意识回温,远去的公馆像一场遥远的梦,而梁书彦是梦里的人。现在终于要醒了。

晚州的街道建设做的很有风情,街灯柔柔的亮着。圣诞节将至,街道两边不少小店门口都栽上了各式各样的圣诞树。要是平常,说不定余新雨也会摇头晃脑的跟着哼唱:"叮叮当,叮叮当--"

后排的小男生把脸贴在车窗上哈雾气写字,突然兴奋地拍她妈妈:"妈妈!妈妈你看!下雪了!"

余新雨也跟着朝车窗外看去,光圈下竟然真的有飞动的雪籽,小小的,还没落到地面上就化掉了。

公交车驶入回程的大道,窗外的景致蒙在一层水晶晶的薄光里。余新雨坐在车上一颗空落落的心脏,酸疼的发涨。

街上阵阵欢语,不少人拿出手机拍照记录晚州的第一场雪。

余新雨呆呆望着,细小的雪籽穿过车窗缝隙落到他脸上,碰到温热的温度就消失不见,只留下一点湿濡的触感。

他可以喜欢梁书彦,那梁书彦自然也有喜欢别人的权利,明明这么简单的道理,为什么自己还这样贪得无厌?

梁书彦现在应该正在温暖的大房子里吹蜡烛,有父母朋友相伴,有漂亮的蛋糕和鲜花。想到这里,余新雨又释然了。

别的都不重要,他只希望生日这天梁书彦能开开心心。

不,不止今天,人生往后的每一天都比今天更幸福,更顺遂。

"生日快乐。"

祝福没机会当面送给他,就说给雪和自己听吧。

大家多多给我评论好吗????

二十一 来不及吹灭蜡烛

"阿梁,下局你上吧,我不行我不行。"李树城放下球杆,苦笑着投降,"老赵这黑八练的越来越不错了啊。"抬头促狭地看赵子琨一眼,逗他:"台球厅没少去吧?"

梁书彦请了私厨来家里,楼下的厨房传来阵阵香味。长桌一端摆着鲜花和蛋糕,厨师正忙进忙出的上菜,中餐西餐都有,琳琅满目地铺满一大桌。

二楼有酒和甜点,几个人边打台球边喝酒。程诗施和蒋陶趴在地毯上逗赵子琨的狗,不知道说到什么好笑的,程诗施变笑边往梁书彦的方向看,捂着嘴眼睛弯弯。

赵子琨是台球行家,打遍天下无敌手,平日里最爱叫嚣着跟人切磋。一听李树城的话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可别!我对象最烦我去台球厅。"说着条件反射的环顾一圈才拍着心口:"妈呀吓死我了,忘了她今天没来。"

"vivi怎么不来?"

"她陪她妈去上海有点事情。"赵子琨叹口气,非常苦情:"哎,奶奶的。她又跟我吵架了。"

程诗施和蒋陶也凑过来,辛灾乐祸地问吵架原因。赵子琨跟女朋友分分合合的次数两只手都数不过来,每次"分手"都要发在群里骚扰发小们,名为诉苦求安慰,实则炫耀二人老夫老妻。几个人早就见怪不怪。

梁书彦一直立在窗户边往下看。台球他不来,聊天也是一副心不在焉的神情,坐不住似的,隔几秒就要滑几下手机。

他们都知道梁书彦还请了一个学校的朋友,看样子是等那人。

"还没来啊?"

梁书彦点点头,:"你们先玩。我出去看看。"

李树城见他这幅魂不守舍的模样忍不住挪愈:"哎哟阿梁,你这样子不知道的我还以为等的是你女朋友。"

程诗施撩头发的手一顿,笑道:"阿梁哪有女朋友啦,你们也真是。"

其他几人笑起来,一言一语的打趣:"是是是,我们施诗大美女都得不到的男人,还能被轻易拿下?"

赵子琨坐在中间也跟着哈哈哈的干笑,心里有种左右为难的煎熬。梁书彦恋爱了这事就他一个人知道。还没来的那一位,必然就是嫂子了。只是其他几个发小不知情,更不用说程施诗对梁书彦的那层复杂感情,到时候要说也是得梁书彦主动介绍给他们。

念即此一时屁股上跟燎了火一样,欲盖弥彰地又开了瓶香槟,左右而言他:"来来来,再来点再来点。"

"还没开饭呢都快喝饱了!“

打开大门冷风瞬间迎面而来,天气预报说今夜凌晨会降雪也不知道是真的假的。

门内仿佛是另一个世界,好友的嬉笑和电影背景音都被冷风吹散变得很远。拿手机也不知道看什么,盯着时间和天气预报来回切屏。余新雨没有智能手机,只有一个老年机的号码,打过去没有人接,估计是没带在身上。天色黑沉沉的,冷意随着时间的推移愈发刺骨,梁书彦后悔了。早知道说什么都要坚持去接余新雨。

余新雨说那天自己有事情,打车过来很方便的,只要他留下一个详细住址就好了。梁书彦本来不同意,但看对方执拗的样子还是先退了步,留下来在家里招待半年没见的好友。

胸腔里像梗着一口气,怎么说都该去接他的。梁书彦把手插进头发里,点了根烟来回踱步。

风里夹杂着干燥的冷意,吹过树枝。梁书彦烦躁又懊悔的想:余新雨肯定舍不得打的士,当时怎么没想到。

黑夜里烟雾缭绕,口口过肺。火星子燎到手指也没知觉,在夜里发出一点红光。

"梁sir有什么心事呀,抽这么凶。"

程诗施带着笑的声音凑近,白色靴子落到梁书彦面前。她只到眼前男人肩膀的位置,因常年练习舞蹈而仪态轻盈,仰着头笑出两个甜蜜蜜的梨涡,俨然是白天鹅一般的女孩。

梁书彦按灭烟:"有事找我?"

"没事就不能来了?好凶!"她皱起鼻子佯装生气,在昏暗灯光下更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