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书彦现在老实多了，迟到早退基本上是改了个七七八八。班主任甚欣慰，端着茶水站在教室窗外拦住梁书彦，趁热打铁来碗鸡汤:"最近态度可以啊，老师都看在眼里。"靠近了些拿手想拍梁书彦的肩膀，没想到够不着，只能拍了拍少年的臂膀。

"不过我还是要说你啊。"

班主任抬头上下扫了下眼前的骄子，校服一丝褶子都找不出，从头到尾都精致利落地不像个学生。她清清嗓子:"香水啊什么的，等高考完你想怎么喷怎么喷。你现在还是个学生知道吗?"

梁书彦抿嘴，没想到竟然因为这个被教育。还是老老实实地垂着眼睛:"知道的。"

以赵子琨为首的几个朋友都评价梁书彦，此人看着正经冷硬，其实骚的要死。

香水项链篮球手环，做作的要死。梁书彦懒得理他们，只因为余新雨好像很喜欢他身上的洗衣液和香水混合在一起的味道。每次被手指奸地迷迷糊糊还要把头埋进他颈窝里跟个小狗一样嗅:"梁书彦，你身上好香。"自此染上做作恶习。

周日晚上赵子琨带着他的狗儿子来给梁书彦请安。梁母刚解决完几单项目，难得在家亲自下厨。一见赵子琨笑吟吟地招呼道:"子琨来啦。快去楼上找书彦写作业去，等下饭做好了叫你们。"

"好嘞阿姨!“

梁书彦的房间在二楼，赵子琨轻车熟路地推门进来，把狗往他跟前一推:"找你干爹去。"

狗被推地一踉跄，四条腿险些打架，不满地冲着主人狂吠。梁书彦把狗揣进怀里，安抚地摸它脑袋，皱眉:"你推它干嘛?"

两个人不咸不淡地扯了几句白。多是赵子琨轰炸式输出，从狗子讲到和vivi吵架，又讲到下周梁书彦过生日的事情。

"诗施大后天回来。"赵子琨说着将游戏上的视线转移到梁书彦脸上，观察他表情。"到时候再叫上李树城蒋陶，咱们一起跟你过?"

说的都是梁赵二人的发小，几个人从小幼儿园就在一块儿读。后来李树城和将陶高中转学到了不同城市，程诗施去意大利留学，这才渐渐分开。不过每年几人生日，除了程诗施人在国外难得回来一趟，其他几个老朋友总要聚一聚。

梁书彦"嗯"一声，"都可以。"

"嫂子来不?"

梁书彦心脑中瞬间浮现出余新雨红扑扑的脸，笑的温柔:"行，我问问他。"本来怕余新雨有压力，胆子又小，一直拖着思忖找个合适的时机再介绍给朋友。本身也无意隐瞒，偶尔也有按耐不住的时候，想跟人诉诉苦聊聊心得譬如怎么疼老婆。赵子琨这么一说，他也上了心，准备问问余新雨的意见。

赵子琨拉着梁书彦玩分手厨房，据说这次就是因为这个vivi嫌他动作笨才跟他发了脾气。他发誓要一雪前耻，逼着梁书彦当免费陪玩。说话间又一次厨房着火，游戏不得不重开。

梁书彦放下手柄坐到沙发上:"我真的知道你女朋友为什么跟你吵了。"

赵子琨也气的不想玩了，专心跟兄弟聊天。"施诗知道你谈恋爱了吗?"催章求新：б八5057九б九

"我怎么知道？"

"啧啧，冷漠的男人。"

程诗施是几个人里唯一的女孩儿，长得漂亮人也娇矜。在晚州念的舞蹈附属学校，到了高中到意大利进修。有钱人家的漂亮女孩儿多多少少有点自傲，可一遇上梁书彦，骄傲都化成少女绵绵的小心思。打认识梁书彦起，就爱跟在他后头。朋友们都不是傻子，早就知道她暗恋梁书彦，还怂恿着她去表过好几次白。无一例外，都是以失败告终。

后来待她出国这事儿就提的少了。但手心手背都是朋友，一提起来，赵子琨觉着夹在中间还怪不是滋味儿，感慨道:"哎，施诗为什么偏偏就爱上了你啊?"

"不过这么多年了，人家那外面洋人长得也帅，兴许出国一趟就想开了呢?"

梁书彦不可置否。

生日最后敲定在梁书彦生日的前一天晚上，这天实高放晚上半天假，干脆把生日提前过了。

接吻的间隙跟余新雨提起这事，余新雨被亲的喘不过气来，脑子迷迷瞪瞪就答应了。过了些时间在心里把话一拼凑才惊的瞪大眼睛，被一把按回梁书彦的怀里。对方在耳边低低的笑:"就这么说好了。"

其实感觉没写完，但是我想赶紧更新一章这样^^

二十 眼泪是化掉的雪

生日聚会定在梁书彦和父母住的别墅里。梁家父母当天有工作处理要去临市，刚好让几个小孩儿放开玩。等待司机搬行李的空隙梁母嘱咐道:

"好好接待你这些小朋友啊。别的等我跟你爸回来再说。"梁书彦"嗯"一声表示知道了，替母亲提着手包把她送上车。

梁家的房子在市区内的一片高级小区里，闹中取静，清幽典雅。成片的罗汉松和冬青交相辉映，盖住大半天空。尤加利金盏花错落在灌木丛中，仿佛置身春天的植物园，让人忘记这片温暖之地外是难捱的寒冬。

余新雨转了两路公交车，一路上边问边走，这才看见梁家的别墅区大门。他只有一部老年机，不幸的是这个月坏掉了还没来得及送去修。只好自己拿着梁书彦在纸上留下的地址磕磕绊绊找到了地方。

冬天黑的早，到地方已经临近傍晚了，他提着礼物穿过一幢撞华美的小楼，隐约能透过落地玻璃窗看见大厅摆放的三角钢琴和闪闪发亮的圣诞树。暖黄的壁灯打在上面，温暖精致的像一场梦境。

明明是三九寒天，余新雨提着礼物袋的手却出了薄薄一层汗，两个细细的提耳嵌进手心里，勒出红痕。

礼物是在银泰买的一只钢笔。

来晚州大半年，余新雨第一次逛商圈。书包软塌塌的背在身上，手里攥着生活费攒下来的二百块钱。专柜名牌琳琅满目，连空气里都是高级香氛的味道。穿梭其间余新雨觉得自己像一只小虾米，努力地挺直嵴背，在销售员小姐冷冷淡淡的目光下选了一只打折款钢笔--

186块钱，太好了，刚刚好。

商场里的暖气过分暖和，吹的余新雨脸热腾腾的。他巴巴地趴在柜台上看柜员把钢笔放进小手袋里，墨色丝带在包装盒系上漂亮的蝴蝶结。公交车摇摇晃晃，只能小心的把礼物揣进怀里，生怕一个刹车掉在地上摔坏了。

在公交上颠簸了近一个多小时，又走了段路。到地方已经快傍晚。

别墅区深而大。灌木丛一茬又一茬地铺开在眼前，小洋房华丽的相似，落在眼里变成一个个符号。余新雨看一眼手表，快要六点，天色越来越暗，已经快要到他和梁书彦的约定时间。

眼下不由着急起来，背着书包一路小跑。这片区域像片被绿植包裹住的迷踪仙境，树后面还是树，房子一幢接一幢，绕的余新雨头脑发昏。不远处有座精巧的喷泉哗哗向外流水，喷泉中央托着一个胖乎乎的天使铜像。余新雨觉得漂亮，路过时不由多看了几眼，结果绕了几圈又看见了喷泉，怎么也找不到梁书彦的家。冷风嗖嗖的往脖子里灌，身上发的汗又冷又湿，听着喷泉的哗哗声，无措地站在小径口不知道怎么办。

好在遇见巡逻的安保大叔，一路按着纸片上的地址把他带到地方。余新雨连连道谢，背着书包跳下巡逻车，:"谢谢叔叔!"

梁家的房子在小区的最西边，紧紧挨着一片人造胡。冬风萧瑟，湖面平静冷清，隐隐有要结冰的趋势。偶尔有零星几只鸟发出鸣叫，擦着灰蓝色的夜空飞过。铁艺大门气派又不失艺术感，门口还有被吸干的泳池，草坪为了防寒修建地很矮小，透着浅浅的枯黄色。

余新雨没来过这种地方，被眼前的景象震撼的瞪圆眼睛。他去过最远的地方不过是学校组织的晚州博物馆一日游，在他有限的见识里，童话中王子的家也不过如此。

他不由的想找个反光的地方整理整理自己的衣领和头发，踌躇了会儿才挪到大门前。抬头的刹那见一人出现在房子一楼的浅黄草坪上。

少年身穿剪裁利落的黑色大衣，更衬得他宽肩窄腰，高瘦挺拔如柏树。夜色里庭院里闪着几盏暖黄色的引路灯，朦胧地映出他的轮廓。这人昨天还把他搂在怀里亲吻，余新雨一眼就认出来，是梁书彦。今天他把刘海梳到额头后，和平时看起来很不一样，正低着头在夜风里抽烟，指尖探出零星一点红。

一眨眼的功夫，一个轻巧的身影跃到梁书彦身边。

白色绒衣白色裙子，身形瘦小，精巧玲珑。光看背影也能看出来，是个相当漂亮的女生。她仰着头对梁书彦说话，笑起来时那一头搭在腰间的栗色卷发也跟着晃动起来。梁书彦掐灭烟，低着头专注的听。

富丽明亮的大房子前站着一对同样漂亮的男女，像童话书里宫殿里住着王子和公主一样，那么自然又和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