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范旭东反应过来了。青山这个地方,地方不大事却不少,很乱,连续三年下马了三任一把手。若有人在青山把他们“一网打尽”,十八年前的案子,会再次陷入僵局。
“眼下秀妹在派出所关着,还算安全,你一定要想办法,带那两个人尽快离开青山。”何年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再帮我个忙,告诉叶子,让她在唐城找个靠谱的人,保护好果果。”
“会的,那你呢?”
“我会想办法跟你联系,也会保护好自己。”何年眸光一转,“你们坐一辆车走。”
范旭东摸向口袋,掏出车钥匙:“我的车停在镇子上,留给你,以备不时之需。”
何年没有推辞,接过钥匙,道了声保重。
范旭东先走出防空洞,夕阳的余光落在他的身上,他想,今天来青山镇,是因为那个线人的电话,可若电话是个诱饵呢。莫名的恐惧袭来,他脚步很沉,一步一步,不知是跌入圈套,还是逃离陷阱。
话说作者大大真的很擅长变态章,这个故事到目前为止都挺清新的,我还一直在期待呢。
越来越紧张了 看得我都有点害怕!????????继续投票投票!
看点脱口秀缓一缓。
哈哈哈,做个“好人”可太难了。
氛围一绝
哎呦,真的吗,气氛组的。
越来越喜欢冯白芷!被推入地狱不是受害者的错,但总有人爬出来之后可以不被黑暗侵蚀,生命力就是净化的光!
我也很喜欢冯姐,不会让仇恨占据大多数人生,先过好自己的人生,不被痛苦裹挟。有能力了再翻旧账。
【哑蝉】38:手段
宋金宝晃着红酒杯,站在索菲尔酒店顶层豪华套房的落地窗前。下雨了,雨水将窗外的夜景笼上一层薄雾,景色被晕染得没了形。车水马龙,盈盈灯火,混沌成一块一块的光斑。但宋金宝知晓,光斑与光斑之间,亦有天壤之别。
左边的那一块,光斑璀璨,是华阳县著名的富人区,里面的人要么有钱,要么有权;右边那一小块,光斑黯淡,则是臭名昭著的城中村、鱼龙混杂,里面住的人大多没有一段体面的人生。
宋金宝用手指在玻璃窗上画了个圈,将一堆暗色的光斑圈起来,那块地,原本是他的囊中之物。若不是《林听聆听》那个节目把动静闹得太大,他早就大刀阔斧,把那些平房夷为平地,然后盖起高档小区。
与民打交道,最是安全,不管是刁民还是良民,无钱无权的人,闹不起风浪,只靠着“我跟你拼了”“我跟你同归于尽”之类的卑劣口号,是办不成事的。
原本,他以为自己这么些年,守在华阳,是为了守着那个“秘密”。但日子久了,他有了更多的秘密,那些秘密成为如同喝水一般的日常。最初的愧疚与惊惧,早已灰飞烟灭,只留下若有若无的痕迹。
后来,他明白了,这世上,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父亲宋重阳调去江渭市后,一家人随他搬离华阳,在江渭市定居,住进政府大院。后来,姐姐宋金玲去了唐城,他则在毕业后,打着建设第二故乡的名义,回到华阳。
人人都往高处走,他偏要往低处去,乡情当然只是幌子。大城市里,有钱有权的人太多,宋金宝算个屁。但在华阳,他却能借家族的势,当个地头蛇,人人都给他三分薄面,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不过,自从父亲宋重阳退休后,好多事办起来不像从前那般便利,以前对他点头哈腰的人,如今也敢翘着二郎腿,跟他讲“政策”,讲“难处”。
所谓的“政策”,“难处”,不过是无底洞般的欲望。
人走茶凉这个道理,宋金宝懂。
有钱,有女人,就能办成大部分的事。若有些事,钱和女人都办不成,还有权可以施压,若权也失了效,只能用点手段。
膝盖隐隐地疼,宋金宝啧了一声,缓缓地扭了扭腿。每当雨夜,他的膝盖就胀痛,宋家在医疗界人脉算广,他去了很多医院,见了很多专家,查了又查,都说没病。
既然身体没病,那就是心病。
病因或许来自多年前那个夏天,他算计了几个女人的生死。最初是恐惧,毕竟人命相关。但他旁边的人,喝酒、划拳,吃着烤肉,偶尔瞥一眼手机,欣赏着漫天的火光。
仿佛,那些人的生与死,并不是他们的算计,而是一场隔着幕布的电影。
“这小破胆,得练!”姜涛抓了把烤肉塞到他手里,“那边烤肉,这边也烤肉,美滋滋!”
人命从姜涛嘴里说出来,轻松,有趣,毫不敬畏。渐渐地,宋金宝的恐惧被戏谑的笑骂声和划拳声掩盖,他竟变得平静,爬回椅子上,拿了串烤肉,往嘴里塞。
“这肉不错,挺嫩。”宋金宝故作镇定地咬下一块肉,咀嚼的同时,脑海里不受控地闪过几个焦尸的画面。胃里开始犯酸水,他扔了烤肉,捂着肚子干呕。
耳畔,是肆无忌惮的嘲笑。嘲笑他竟被几个蝼蚁的生死,搞成这副德行。
后来,他明白了一个道理,人命本不同,有些人的命,能被他当做利益筹码,已然高攀。
他怨自己明白得太晚,若十八年前就懂这个道理,不会心生怜悯,留下后患。
“冯白芷,竟然是她。”他小声地呢喃。
在华阳,雅乐宫小有名气,宋金宝虽不常去,但也是 VIP。他跟冯白芷打过多次交道,但从未想过她会是卫校女学生。十八年前,他们见过,前后不过两个小时,但对她印象不深,因为从见面那一刻起,就知道她们会遭遇什么。
她们会往地狱的方向走,从此断了人间路。
一面之缘,人间地狱两条道,原以为彼此的人生不会再有交集。
可眼下,不但有所交集,还脱离了掌控,这种感觉让他心生烦躁。
“宋总,开始吗?”索菲尔酒店的负责人袁长辉手里举着一台索尼相机,冲着宋金宝的背影说。
宋金宝没有转身,嗯了一声,就算下达了指令。
雨越下越大,他抿了口红酒,感慨,夜,不愧是罪恶最好的保护色。
他从玻璃窗映照的影子上,观察着客厅里的两男一女。除了袁长辉外,软趴趴躺在大理石地板上,嘴被袜子堵着,像一团死肉般的男人叫陆泽明,他旁边衣着性感,姿势半蹲,手里举着一根针管的女人,叫阿莲。
听到宋金宝嘴里蹦出的那个字,阿莲摸出一个西林瓶,把针管扎进去,抽出药水,在陆泽明眼前晃了晃。陆泽明被袁长辉踩着,浑身无力,眼眸落在银晃晃的针尖上,惊惧,试图挣扎,嘴里支支吾吾,发出含糊不清的声响。
阿莲露出妩媚的笑容,熟练地把针扎入陆泽明的脑袋。在这个位置下针,针孔不容易被发现。
“别动,这可是好东西,便宜你了。”
原本,陆泽明的脸色像被雨水冲洗干净,呈现出毫无生机的白,待一支针打完,渐渐涌上潮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