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都开心，那我们为什么会吵架？”孟和苏没忍住，提出疑问。

祁秦思考了一会，诚实地摇头：“不知道。”

两人对视了一会，都没忍住笑出来。笑过之后，孟和苏拍拍自己身旁的空位，拉着祁秦的手示意他坐在自己旁边。

气氛缓和下来，他们两个人在独处的这一事实突然变得让人无法忽视。孟和苏意识到这点后，说句“先去洗澡后”拿了洗漱包慌慌张张逃去了卫生间。

她因为脑子里在想事情洗得很快，擦干身体后翻找睡衣，发现自己带的是那件六七年前买的，领口早就被洗得松松垮垮，连印花都所剩无几的旧 T 恤，霎时旖旎念头纷纷消失。

穿着这件衣服的她究竟是想发生什么？孟和苏打量着水雾笼罩下镜中的自己，在洗澡时积攒的决心和勇气像水珠一样凝结滑落。

可能今天就是不适合。

她抱着衣服出来的时候，祁秦还坐在原地，看见孟和苏后他才站起身往洗手间走，不知道是不是孟和苏的错觉，祁秦的步伐很快，简直像是在逃跑。

孟和苏以鸭子坐的姿势坐在自己床上，因洗手间传来的潺潺水声无故心烦 ，为了逼自己转移注意力装出泰然的样子打开了手游。

这个办法确实有效果，孟和苏很快沉浸在了游戏日常里忘记了时间，直到她感觉到自己床的一侧塌陷了一块，她抬起头，祁秦坐在床的边沿，在看自己的手机屏幕。

他认出了这是孟和苏曾让自己抽卡的那个游戏，笑着说“没想到你现在还在玩”，又问她最近有没有什么活动，还需不需要自己来帮她抽卡。

他向孟和苏自荐：“有人说过我运气很好的。”

孟和苏当然知道不是这样，也知道这句话到底是谁说的，但她没有反驳，而是把手机递过去，很大方地说：“随便你抽，我玩了这么久，资源多的花不完。”

“哇。”祁秦上半身朝孟和苏探过来，一只手支在床上，一只手划拉屏幕，看见孟和苏的抽卡材料后，抬头用故意夸张的语气说：“这么多都随便我抽吗？”

“嗯。”孟和苏认真点头，“随便你抽。”

床头灯打在祁秦身上，让他的脸一半在光下明亮，一半在暗处深刻，他听了孟和苏的话，表情里带上了孟和苏看不懂的认真，出口话却轻佻。

“谢谢老板。”

孟和苏觉得自己这一次应该要把握住时机。

她偏着头，自下而上地吻了上去，不再像第一次那么莽撞，但远远谈不上熟练，还带着小心的试探。

然后攻势逆转，祁秦整张脸都背着光，带着和孟和苏同样的香氛气息笼住她。

唇舌磕碰间，祁秦呼痛，捂着嘴和孟和苏分开，留下心虚的孟和苏跟着一起坐起来她刚才在慌乱和失序间咬住了祁秦舌尖。

祁秦在刚才感受到了孟和苏的慌乱无措，只是没想到她会吓得咬了自己一口。感受着还在隐隐作痛的舌尖，他无奈地笑了笑想要退回到自己床上。

孟和苏察觉到他的退却，伸手把祁秦重新拉回到床上，两手撑在他身边不让他离开。

“老板。”祁秦故意这么叫她，“你这是想做什么？”

“你知道我想做什么，还是说你没想过？”

“说没想过是谎话，但也不一定非得是今天，明明你刚才还在怕得不行。”

“我不是怕。”孟和苏为自己辩解，“我只是没有经验。”

“我也没有。”

“我可以教你。”孟和苏大言不惭后，又补充说，“你也可以教我。”

她趴在祁秦身上，双手捧住祁秦的脸吻上他，像只第一次踏出巢穴的小兽，勇敢里带着无法忽视的慌乱。

祁秦的叹息从唇舌间逸出，孟和苏听见他含糊不清的抱怨。

“孟和苏，我原本想当个正人君子来着。”

并非本意的，孟和苏顺理成章翘掉了第二天上午的行程。

当然，是和祁秦一起。

他们之后又重新做了新攻略，过程里免不了吵闹，但还好两个人都愿意为彼此调整步调，最后都能很快和好。

在回去的航班上，孟和苏枕着祁秦肩膀，祁秦靠着孟和苏的头，手牵在一起，做了个不长不短的梦。

第三十八章、地久天长

毕业后，孟和苏和祁秦的物理距离比他们在各自主校时还要远，除开空间上的因素，他们见面也有时间上的阻碍。

孟和苏初入职场，一切都需要去主动适应，再加上她的工作性质本身就节奏偏快，加班就成了家常便饭。而祁秦虽然没有职场压力，但研究进度却要自己上心推进，为此他经常泡在实验室里，有时甚至通宵。

但毕竟祁秦名义上还是个学生，时间到底比孟和苏自由，经常是祁秦到孟和苏的公司或者住处找她，两个人才能见上一面。

又是一个周五，祁秦和孟和苏约好了晚八点在孟和苏公司外见面，祁秦提前半个小时就到了他们公司楼下。到了八点后，孟和苏给祁秦发消息，说他们领导还没走，没人敢第一个下班，让祁秦再等等。

大概八点半左右，天空毫无预兆地下起了雨，祁秦躲在廊檐下接到了孟和苏的电话。

“下雨了，你带没带伞？”

“没带，我在楼底下躲雨，没淋到多少。”

“要不你先回学校吧，我这边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结束，我们下周再见。我看了下，外面现在气温太低了。”

“我再等等吧，说不准你们什么时候就能下班了。”

孟和苏低声骂了句“我们领导真是个神经病”，又嘱咐祁秦找个咖啡厅坐会儿，如果到了十点自己还没出来就不要再等了。祁秦答应了，却因为不知道孟和苏究竟什么时候会下来选择继续呆在原地等待。

十点半后，公司大门陆陆续续出来了一波人，祁秦在人群里搜寻，很快看见孟和苏拿着把黑伞着急地向他跑过来，祁秦原本笑着想抱住她，却被孟和苏劈头盖来一顿数落。

“都和你说了会很晚，怎么还在等。等也就算了，怎么不找个暖和点的地方。”

“不知道你什么时候下来，想第一时间看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