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包衣服鞋子通通不用买了,囤的化妆品还能用好几年,尤其是口红,宁新平说她再长三张嘴这辈子都用不完。最开始还想着护肤品一定不能降级,可是辞职后根本没有每天护肤的动力,有时熬夜到凌晨四五点,洗把脸涂点精华就睡,睡十来个小时醒来一看,皮肤好得不得了,后来她也就不往脸上涂抹五六层了。

生活的简化让严若朝越来越不想上班,但是又害怕长期如此会丧失对生活的敏感度,她便每周都找机会收拾得漂漂亮亮出去一趟,或者和连秋画他们约着玩乐,或者去相亲。

最近因为受连秋画影响,想着自己不能再躺平了,一直在迷茫着找什么工作。鉴于老爸老妈反对她罗列出来的那些,她又在网上搜寻到了水獭饲养员、熊猫饲养员、野生动物管理员、宠物美容师等等,这些工作总不丢脸了吧。

可她仔细一看,妈呀吓一跳,怎么全是跟动物相关的?

难道自己真的已经在精神上脱离人籍,和人类相看两厌了?

不!绝没有!严若朝心里清楚,自己还是很喜欢人类的,她热爱神仙热爱自然,也热爱这人世间,如果有来生,她还愿意当人,而且当女人。

自己精神上仍然是人啊!顶多是对人类又爱又恨。

工作没找成,反倒产生了存在危机,严若朝对平静的躺平生活突然发生的这点内耗感到不满,并开始反省:为什么自己要被连秋画影响?她读她的研好了,我继续躺我的。

再说,她只是考研又不是结婚,将来两人还是可以一起养老的嘛,与一个本科生一起养老,和与一个研究生一起养老,没差啊。

想通了这一点,严若朝便不打算找工作了,继续趟着吧,挺舒服的,干嘛要站起来?

她还要对生活说一句:“来吧,我躺好了。”

11.离婚女别住娘家,会影响你兄弟运势

睡到下午醒来,严若朝惊叹自己竟然又做春梦了,一看日历,排卵日,求偶期,难怪。只是梦中人是谁,她依然不知道。会不会是那个酒吧小帅哥?……他可真能耐啊,进入她春梦两回。

手机跳出微信信息,在“躺着真舒服”的群里,连秋画发来:“大美女生日快乐!晚上一起庆祝!”

姜程久:“若朝姐生日快乐!晚上去哪?我先订位子。”

严若朝想也没想:“上次那个 LY 酒馆不错。”春梦在召唤,不是,小帅哥在梦里召唤。

连秋画:“行,先找个地方吃饭,然后再去那里。”

接着严若朝就看到家庭群里早已发的信息,爸妈和弟弟每人都给她发了红包。

在武汉出差的严若星还交待:“妈今晚别带你们食堂的菜了,做点好吃的给姐姐。”

宁新平:“还用你说?”然后发了一句:“芳儿今天想吃什么?”

严道海:“芳儿,四舍五入真的四十了,赶紧找个人嫁出去吧,让我和你妈安心。”

严若朝收了所有的红包,说:“谢谢家人们。晚上我和秋画还有朋友一起过,老妈就不用辛苦啦。”至于老爸的话,她忽略。

可宁新平马上发来信息:“我辛苦都无所谓,只要你们两姐弟早点成家我就是累死都心甘情愿。芳儿你真的要严肃对待这个问题了。”

严道海帮腔,发语音:“就是,三十六了啊!我跟你讲我们常德人的三十六岁是大生日,也是一个坎,要办喜酒冲喜的。我一哥们儿的儿子前不久也是三十六办喜酒,热热闹闹的,我还去上了人情(方言,类似于份子钱)。”

这下严若朝惊得坐起来,兴奋地问:“那我是不是也可以办喜酒收人情钱?”太好了,这么多年来出去的份子钱压岁钱终于可以收回来了。

严道海没好气:“你一个孤家寡人,哪个给你办生日酒?人家有妻子儿女办。”

接着他就科普,父母不可能给成年儿女办生日酒,只有做儿女的给父母做寿,也没有兄弟给姐姐办寿的道理,更没有自己给自己办寿的,那请帖发出去要笑掉别人大牙。

严若朝便发了一个委屈的表情包。单身人士连办生日酒的权利都没有吗?真是痛失一个收份子钱的好机会啊。

晚上,严若朝和连秋画姜程久先在海底捞吃了晚餐,要的就是那尴尬到极致的热闹气氛。然后去了 LY 酒馆,酒摆上,小吃摆上,帅哥却没出现。

怕像上次那样喝醉失去理智,失去清晰的视觉和清楚的记忆,严若朝这次都没喝烈酒,就抿一杯淡蓝色的鸡尾酒。

可是和连秋画他们聊了许久,台上的歌手也换了两轮,那帅哥还没出现。如果严若朝不记得那帅哥具体长什么样,但有一点她记得,那帅哥是独唱,今天唱歌的都是几个人一起。

会不会今天他也加入到乐队了?

于是严若朝认真地看着台上的每一个男生,她都不用细看,就可以很肯定里面没有那天的帅哥,青草和玫瑰还是很好区分的。

那帅哥至少一米八,身材很正,肩膀宽阔,男友气息极浓,对了他的头发很柔顺很吸晴,很像以前洗发水广告里的港星。哪是现在台上这些精神小伙能比的?

到了凌晨 12 点半,帅哥还没出现,严若朝很失落。

她倒也不是非要把那个帅哥怎么样,就是想再见见他,重启一下他在她脑海里留下的清晰模样。万一他又入她春梦来,她得看清他的脸。她不想做那种占了人便宜却连对方长什么样都记不住的“渣男”。

等不了了,严若朝走到吧台,问调酒的小哥:“你们这有个高高帅帅的唱歌的,今天不来了吗?对了,他是独唱,会唱《下沙》,唱得很好听。”

小哥微微一笑,说:“我知道你说谁,真不巧,他前段时间还天天来,这几天工作忙来不成。不过你不用打听了,他是 gay,纯 gay,一点都不直的那种。”

什么?!!严若朝凝眉、咬腮!他居然是 gay?自己好不容易对一位异性有点生理上的感觉,他居然是 gay?治好自己多年性冷淡的,居然是个 gay?!

苍天啊这是什么错位?她一个直女,怎么可能会对一个纯 gay 产生性幻想?自己是不是心理扭曲了?

严若朝讪讪地回到座位,马上问小伙伴:“你们觉得,直女会对 gay 产生感觉吗?一定要认真回答,会不会?”

连秋画和姜程久奇怪地互看一眼,齐声说:“不会。”

连秋画说:“如果我知道一个男生是 gay,我绝对不会对他有任何一点点想法,他哪怕再是我的菜,我都不会用看待一个心上人的眼光去欣赏他。”

姜程久说:“确实。如果我知道一个女生是蕾丝,我也绝不会对她有任何兴趣。”

“要是,不知道他们是同性恋呢?”

连秋画想了下,说:“那也不会。同性恋是能看出来的,凭直觉就能。如果你的性取向是男人,你就不可能对不喜欢女人的男人有任何感觉。”

严若朝想哭了!这绝对是某种错位。再想到自己居然还因为他做了两次春梦,更加难过了……于是,三十岁六生日这天,她又喝多了,被连秋画拖着回去的。

第二天严若朝是被电话铃声吵醒的。她半天才睁开眼睛,拿到手机一看,是爷爷奶奶。

“芳儿,昨天生日啊,”奶奶的声音。“三十六岁了,是个坎呢,这一年要太太平平的就好。奶奶没别的话,就是有一件事,一直压在心里。”

严若朝问:“小嗲,什么事,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