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一更吖,大大饿饿,饭饭
上周太忙了,这周恢复连更~?( ′???` )
大大,这篇是不是没有男女主吖,我看xhs上推文都说崔知越是女主,王渡是男主
是群像的,没有男女主
哦哦,原来如此
第三十三章
江风扑面,魏寻山立在船头舷边,望眼前浩瀚江流,眉头紧蹙。看宽广的江面,这江月楼已然飘入大江,眼前波涛汹涌,他纵有一身水技也未必能成功上岸。
鼻尖嗅到一丝兰香,身后纱帐飘动,一道瘦削的身影隐在层层叠叠的绿意之间,仿若山林葱郁间开出嫩黄的小花。
他回首一看,目光落在那娘子肩头系好的丝布包裹上,带着些无奈:“越妹,今夜风急水阔,时机未到,只怕还需再等等。”
崔知越也走上前来,与他肩膀并作一处:“我走出来时,何季辅还在轩厅,若他真是凶手,不知今晚还会做出什么举动来。不过我出来并没让他看到我”
“我先陪你回去,今夜我会令人守在你房前确保万无一失。”魏寻山喃喃道:“他若是东瀛细作,只怕船上还有其他奸细,接头也好,暗中相助也罢,都不会只有他一人。”
“葛娘子与他素来走得极近,想个法子提醒她一声,也好叫她多留个心眼?”
“只怕用处不大,这二人虽有叔嫂之名,但往来过于亲昵,并无避嫌之意。倘若她心已偏向于他,越妹这一番好意,反要落得打草惊蛇。”他见崔知越忧心忡忡,继而又安抚:“她这几日又与武家娘子同住一屋,想必也不易落单。你不要太过于为他人操心”
说着话,他杵着拐杖往回走:“趁这今日还在船上,我或许能找出与何季辅一伙的人。”
“李玉的门客与他也相当要好。”
“李玉的那名失意门客?”魏寻山满脸不屑:“他犯了胸痹,一个半死之人,断然不会是他。况且我们要找的是名假装唐人的倭人才对,那宋之问可是我大唐声名鹊起的大才子,只是春闱少了些气运而已。”
两人一同走向内廊,崔知越没想到此刻会在船舷附近撞见武景昭。
“哎。”魏寻山轻呼一声:“昭妹怎独自一人出来了?现在这境况也不知带个下人护着自己周全。”
“此刻带着婢女才是拖累。”武景昭眉眼带笑,不住打量崔魏二人,似乎并没看见崔知越肩上的包裹,只说道:“别说我,你们这样晚也不见要回房去。”她走过来亲亲热热挽住崔知越的手:“走吧,姐姐,我陪你。”
两人挽手走几步,崔知越突然低头:“昭妹”江月楼今日没有点灯,她借着月色仔细去看武景昭那身雪白的丝袍:“你这衣袖怎么有血?”
“哎呀。”武景昭捂嘴轻笑一声:“我刚刚去庖房偷吃,不小心沾了些羊血,可巧算被你捉住。”她瞧了身后的魏寻山一眼:“不过偷吃的可不只我一人,去的时候看门的侍卫说那宋之问带着胡姬刚刚离开。”
魏寻山浓眉一扬:“今日发生这么多事,我竟然将这病秧子给忘了,他既能与美貌的胡姬结交,说明病已好了大半,是桩喜事。”
说罢他瘸着脚已将两位娘子送回内廊,又亲眼见她们回到房中,叮嘱侍卫守好门,这才转身慢慢走向船尾。
“郎君。”庖房门前,侍卫对他行礼:“郎君可是要来用膳?”
“刚刚武家娘子可曾来过?”
“来过的。”
“什么时候来的?又何时离开?”
“约莫半个时辰之前,在庖房中留了半刻就走,说是腹中饥饿来随意吃些东西,郎君曾交代过凡是船上贵客都可放行。”
魏寻山点点头:“不错,但以后胡姬就免了,让她们去与婢女们搭伙吃饭,眼下粮秣渐少,休要被美色所惑。”
“小的明白。”侍卫垂首道。
船头到船尾不过几十丈远,既然只在庖房停留了半刻,难道其它时间这小娘子都在这江月楼上瞎逛?魏寻山打算四下查探,先进了庖房,果真见有血淋淋的羊腿挂在钩子上,但却是在远离灶火的墙角,避着光和火,又抹了不少盐粒免得腐坏。
他转头走出去又问:“你可还记得,她出门后,去了何处?”
“记得,武娘子走出通道去了左舷。”
江月楼庖房就横在客房与尾舱之间,一个横断的庖厨将客人与奴婢们的住处全然割断,只有一扇门可通往客人所住的内廊,而庖房门前两侧均设有短短的通道,直通左右船舷,这样既是避免奴婢的生活空间与贵客混做一处,亦是为了方便奴婢平时进出伺候。
魏寻山走到左舷,刚刚他与崔知越分明是在右边撞见的武景昭,这娘子从庖房出来后定是去过别的地方。他当下纵有头绪万千,却一团乱麻无从查起,只好先行从船尾离开。回房之后,却依旧莫名心绪不宁,坐下自沏了浓茶,几杯下肚后又在床榻上辗转了一夜,直到天微微亮起才彻底入睡。
小厮是巳时初刻来敲门的,这俊俏的小生也是他平时最得意的奴仆,做事轻手轻脚,说话也轻言细语:“郎君,画舫的胡姬想要见你。”
“胡姬?什么胡姬要见我?”魏寻山坐在榻上由小厮伺候着披上外衣,又用金盆中的清水仔细洗过脸与髯须,小厮提起之时他满脸茫然,显然已将阿兰这个人忘到九霄云外。
“前几日也来过郎君房中,今日她早来了,一直在外面候着。”
魏寻山突然明白过来,心中顿时有数,道:“那就叫她进来吧。”
阿兰再次踏进这间厢房,还是不敢抬头看那唐人神仙泥塑般的脸,只低头朝榻上的人行了一礼,听到门在身后关上,她才敢开口用突厥话说:“郎君几日前说要买阿兰回府,可还作数?”
魏寻山哈哈大笑,拍着腿,俯下身来一把就要将她拉入怀中:“当然作数。”
阿兰快速退后几步,定了定心神,又道:“我还有个妹妹,也在船上”
“我对年幼的娘子并无兴趣。”魏寻山犹豫道。
“眼前我主家已去,江月楼又遭此大难,我姐妹二人的身价定然不如从前,郎君大约能以一人的价格赎下我姐妹二人。最后叫我妹妹入府做名婢女都好,也不至被人卖去不知会沦落何处。”阿兰说到此处已是泪眼婆娑,马上就要俯身叩下去。
“此事容我再想想。”魏寻山道:“现在,你过来,靠近一些,揉揉我这废掉的脚。若你以后做了我的妾,这也是你每日要做的事。”
他茶色宽袍下伸出裸露的残肢,血肉干瘪,肌肤乌黑,也未曾以驴皮遮掩,那脚的形状因此突兀丑陋。阿兰屏住呼吸,强忍心底翻涌的惧意,伸出手去,指尖所及温热但却粗粝,仿佛触碰到某种死去的动物残骸。
她咬牙暗想,若当真就被他买去,往后余生都是要对着这丑陋身躯的,与其露怯不如就咬牙忍下去。
低着头思忖,身边人却突然又问:“你姐妹二人现住在何处?”
“船尾数起左舷第四个隔间。”
魏寻山仿佛不曾察觉到阿兰借机收回了手,继续问道:“昨夜,你可知是哪位胡人娘子跟着宋郎君去了庖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