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一刻,刚才所有不明白的问题,他似乎都有了答案。
不会死在这里了……
这是彻底陷入昏迷前,他唯一的想法。
沙发???!!!
可怜小宋,连续被暴击两次哈哈哈哈哈
太惨了
25 你们抓错人了
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于今越看着这个昏倒在陈武先的身上,身上脸上都沾满了灰尘,脖子上还有深深勒痕,浑身被弄得惨兮兮的男孩,满脑袋只有这么一个疑问。
可她没有时间多想,这个男孩看起来已经快要死了!
“老武,你带队去追踪王茂!小程,过来帮我把他送医院!”于今越急急命令道。
陈武先将宋臣交给她,便带着人冲了出去。于今越则载着宋臣一路疾驰去了最近的医院。
急诊医生见状立马推来一堆仪器,然后将帘子拉上,让于今越去外面等。
等待的时候,于今越脑中反复在思考,这件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记得宋臣是七年前她从河里救上来的男孩,后来她还去查阅过他父母的案子。这个人怎么会和王茂扯上关系,并且在王茂家里受到重伤?
医生做完检查出来,她赶紧迎了上去。
“病人咽喉部遭受了绳索勒伤,喉部软骨骨折,脑部轻度缺氧,庆幸的是颈椎没有骨折或脱位,颈动脉没有撕裂,还能自主呼吸。幸好及时,否则勒得再久一点,就难救了。
“而且咽喉部受的伤比较重,他会失声一段时间。
“已经给他输液了,一会儿应该就会清醒过来。赶紧通知病人家属过来办理住院吧,这两天还需要进一步排查脑部和神经系统有没有损伤。”医生交代完便快步离开。
于今越看着病床上那个带着呼吸机面罩的男孩,他脏污的脸因为挫伤而肿胀,半边脸都快看不清本来面貌了,脖子也被固定住。人还昏迷不醒,手中却紧紧攥着小半张报纸。
她忽然觉得有些难过,怎么每次见到他,他都这么可怜?
刚才要是再晚到一会儿,恐怕见到的就只有他的尸体了。
这孩子究竟经历了些什么啊?
小程过来问她,要不要打电话给宋臣的家属。她先是点头,但很快又拉住了他:“不行,我记得他是和外婆生活在一起,老人家估计七十多了,咱们这一个电话打过去,她非吓出个好歹来。等会儿吧,先等宋臣清醒过来再说。这里不需要那么多人,你先回队里,王茂那有任何进展随时向我汇报。”
小程走后不久,她接到了陈武先的电话,告诉她,已经抓到王茂了。
“你先审,我这边处理完就尽快回去。”于今越交代几句,挂了电话。回头再看向病床时,忽然对上一双迷茫的眼睛,正呆愣愣地注视着她。
“你醒了?你觉得怎么样?头晕不晕?”她连忙凑过去问他,问了几句后,又抱歉起来,“啊,对不起,我忘了你不能说话。”她赶紧按铃喊医生来。
宋臣目无焦点地看了她好久,意识才逐渐回笼。他想起来昏迷前发生的一切,挣扎着想开口,却被于今越按住了。
“你不能说话,好好躺着。”
他停顿了片刻,便要去摸手机,于今越连忙递给他。他吃力地在手机上打出几个字:别让他跑了。
这几个字看得于今越心中五味杂陈。虽然她很想弄清楚宋臣为什么会出现在王茂的家中,但显然现在并不是追问的时候。
她对他点点头说:“放心吧,已经抓住他了。”
宋臣紧皱的眉头展平,松了一口气,目光感激地望向她,又摸索着打下三个字:谢谢你。
如果不是她及时赶到,恐怕此刻自己已不知被抛尸在何处了。
在看见她冲进来的那一刻,萦绕在心中那些疑问便得到了解答。
他在昏迷前听到的那通电话,是有人在通知凶手!凶手知道警察已经赶来,所以才在最后一刻放弃杀害他,选择跳窗逃跑。
要感激她,让自己又捡回了一条命。
于今越轻轻摇头,对他宽慰地笑了笑:“这是我应该做的。”
空气沉默下来,于今越看着他,仍能辨认出几分少年时的影子。想到那时的他被人排挤欺负到几乎活不下去,不禁脱口而出:
“宋臣,你这些年怎么样?还有人欺负你吗?有没有考上大学?家里人还好吗?”
一连串的问话令宋臣的脊背忽然僵了一瞬,鼻头开始毫无预兆地发酸。像是等了好多年,才终于等来一句关心,胸口如涨满了潮水,心绪也跟着飘荡起伏,眼眶悄然转红。
“哎?怎么了这是?”于今越连忙翻出张纸巾递给他,不明白这孩子怎么一见她就又哭了?
他只侧过脸忍住泪,鼻翼翕动,喉咙却发不出一丁点声音。
此情此景,不知怎地,忽然令她想起自己的小外甥女来。
那是几年前,小外甥女第二天上幼儿园。她妈妈加班走不开,正赶上于今越休假在家,便让她这个小姨去接孩子。
于今越到幼儿园的时候,看见外甥女在开心地吃橘子,心里还感叹说,小孩子适应得真快。可下一秒,被叫到名字的小不点回头看见她,呆滞了几秒,突然“哇”地一声,嚎啕大哭起来。
于今越吓了一跳,赶紧抱起她来安慰。小孩子哭到哽咽,口水混着橘子水往下滴,看起来伤心到了极点。
幼师解释说没事的,刚入园的小孩子都是这样,独自在集体中还能坚强,可一看到亲近的家人,委屈瞬间释放,就会伤心大哭起来。每个孩子都会经历这样的过程。
虽说是成长的必经过程,可看到整张脸都泡在眼泪里的小外甥女,于今越还是心疼极了,马上抱着她去商店买了一个最漂亮的玩具娃娃。这些年只要一想到那个画面,她心里就觉得酸酸的。
如今看着宋臣湿红的眼睛,很奇怪地,她忽然就想到了小外甥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