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自己成立算法组？从哪里找的乙方？”何意微微皱眉。

杜胜男神秘地眨了眨眼：“你猜今天聚餐算法组一共来了几个人？”

算法组一共才五个人，还能不全部到？

“几个？”何意察觉到不详。

“一个。”杜胜男比了个“一”，“这就是我要告诉你的坏消息，算法团队的人都过去关剑那边了，除了老谢。”

杜胜男耸了耸肩：“你说我应不应该敬老谢是条汉子，干掉一瓶白的？”

我们小杜还是善良的，小何这个主宰性事的想法有点恶心，期待下次更新

就该让小何再感受一下生育之痛

没有同样的处境，就无法感同身受

小何以前是体会不到自己的想法有啥问题的

36 一刀切在哪里都不行

虽然老谢是何意的乙方，实际上，老谢算是领何意进门的师傅。

十一年前，何宏远给何意安排了更好的去处，但何意故意没去考试。等出结果的时候，何宏远才知道自己被何意耍了。何意自己找了个企业，已经上了一个多月的班。

何意对何宏远的感情是复杂的，一方面他崇拜何宏远，父亲从一个小城市考到北京，在单位做到高层，从此改变了后代的命运，另一方面，他又反感何宏远的“一刀切”式霸权，对于他的生活进行了过多干涉。

何意做不到像杜胜男那样正面刚，他所能采取的就是阳奉阴违。

当时，何意必须在何宏远发现自己没去考试前，赶紧找到一份工作。可是，他投了一百多份简历，都无人问津，何意才开始后悔自己读书的时候没有好好用功。眼见着杜胜男一个 offer 接一个 offer，他心里更是着急。

这家企业是第一个给何意 offer 的公司，又加之是国企，何意赶紧接了。没想到入职没多久，企业内部就进行组织架构调整，入职三年以内的员工要么选择去基层轮岗，要么选择去市场化部门。当时的组长劝何意选后者。

“你这么年轻还是要敢闯敢干，不要总想着铁饭碗，没有什么是永恒不变的，只有你的能力是不变的。那能力怎么来？不就是靠在竞争激烈的环境中磨练出来的吗？”

组长这番 PUA 对当时的何意颇为受用，他急于像父亲证明，自己没有他，也能混得很好。

只是后来，何意才发现组长自己选了下基层，并且在两年后就回到了总部，还升职了。

等何意进了市场化部门干满三个月，才发现这个部门活多且杂，最要命的是工资不是旱涝保收的。同样一个公司，这个部门的工资制度是独立运作。

何意终于明白，年轻人在职场没人指点，那就是天天都上当，当当不一样。

最糟糕的是，何意一进新部门，太过正义，站错了队，新上去的领导给何意穿小鞋，不给他能出成绩的活干，要雪藏他。而杜胜男那会儿又非要换学区房，他们把婚房卖了再去买套海淀的学区，得贷款两百多万，贷款三十年，月供一万多。何意从没亲自承受过这么大的压力，他一个头两个大。

他转头想找何宏远借钱，何宏远却说钱都在周红艳那里，而周红艳态度坚决，要钱没有，要命有你爸一条送你。

何意便是在他最痛苦的时候，遇到了老谢。

老谢跟他指了一条明路。

“不管干什么工作内容，只要你有心，就能干出来不一样的东西。”

老谢如此引导何意。

“做出来了又如何？还不是没人在意？”何意非常沮丧。

“流水的领导，铁打的兵。你在同事中做出了口碑，时间久了，自然就有你的机会了。你知道野兽捕猎吧？没有把握之前，就要躲在草丛里。蛰伏，懂吗？”

随后，老谢帮何意除了许多技术层面的主意，并倾囊相授，让何意成长很快。学生时代，老师没把何意教会的，老谢把他教会了。

果然，那个领导不多久就被调走，新的领导给了何意机会，而此时的何意基础已经打牢。当机遇来临时，他成为了那个「有准备的人」，牢牢把握住，一跃成为组长。

因此，这些年来，何意和老谢不仅仅是甲乙方，更是师徒。

何意躺在床上，杜胜男今天没有睡客厅，他盯着杜胜男的背影，想起自己从青年变成中年，心里一阵唏嘘。年轻时，领导只给他分配了老谢，一路起起伏伏，团队最大的时候，规模做到了三十几人，疫情后，经济下滑，甲乙方都进行了裁员，缩水成十几人。

而到了最后，又只剩自己和老谢，这一次，他们不如年轻时能熬夜，能战斗，但肩膀上的担子却越来越重。

如果真的被淘汰了，杜胜男这婚更是离定了吧。何意想。

他翻了个身，头顶是雪白的天花板，月光从窗帘缝隙钻进来，勾勒出斑驳的光影，像狼，像豹，像吃人的兽，何意与这群影子，干巴巴地对视，一夜无眠。

第二天是何晚星的家长会，下午三点开始。原本杜胜男打算自己去的，却发现分身乏术，只有拜托何意前往。

静姐二话没说就给何意批了半天假，还叫何意不用担心，安心开家长会就行。

“一般这种活都是让妈妈干，我理解，你去吧，孩子的事要紧。”静姐平常考勤抓得严，但这些事上，她很是开明。

等何意赶到学校，宝宝树代接已经把孩子接走了。何意没见上孩子一面，找到何晚星的课桌，坐了下来。教室里都是家长，还有几个位置的人没到齐。桌子右上角摆着几个课本和作业。何晚星的书都是包着透明的书皮，贴着卡通名贴，这是杜胜男在淘宝上定制的，很精致也方便。

教室里超过半数都是妈妈，甚至还有几个是爷爷奶奶，爸爸来的不多。何晚星的座位在中间第一排，离老师很近，何意看着讲台后的老师，感觉到一阵压迫。何晚星的班主任是语文老师，岁数看着和何意差不多大，但从她的精神面貌和行事风格来看，应该是个卷王。

何意听杜胜男说过，这个语文老师是教研组组长，年纪轻轻就干出不少成绩，非常优秀。

“刚刚大家看到的这些阅读量，只是是对全国小学生的要求，但是不是海淀区对孩子们的要求。我希望家长们要多陪陪孩子，从小把阅读量提上去，对今后不管是考学、工作、甚至是人生都有着深远的影响。”

由于何意昨天没休息好，他听着听着就开始犯困。忽然，他听到了何晚星的名字，整个人又清醒了过来。

“何晚星同学是我们班的阅读小达人，她的阅读量大，范围也广，还涉猎了许多科普读物。她不仅字写得好看，文章也写得好，非常优秀。所以，我们做家长的，不要给自己的能力做限制，说不定他们比我们想象中的更优秀。”

何意尴尬地笑笑，他根本不知道何晚星居然是阅读达人，他只知道每天何晚星都坐在书桌前，不知道在干嘛。

紧接着，何意感觉到四周投来了羡慕嫉妒恨的目光。

开完家长会，何意被老师叫住，给他看了看何晚星平常的作业。

“晚星非常聪明，语文和数学成绩都很不错。最令人担心的是英语，基础就很薄弱了。”老师说到这里，又拿出一个蓝色的本子，翻出其中一页，“晚星妈妈，您看过前天孩子写的这篇日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