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琢看着双眸含泪的女儿,颤抖着枯瘦的手,抚摸着她的头:“为父毕生所愿,就是能看见上官家的子孙坐上那个位置,只要你与你兄长让为父的这个心愿达成,为父就算是现在死了,也无憾。”

上官衫再度跪在地上,郑重的向上官琢起誓:“请父亲放心,女儿,绝对不会再辜负父亲了。”

待夜色来临

宫中夜宴中

早已是酒过三巡,宾客尽欢。

萧柔坐在大庆殿中,只觉得憋闷无比,找了个机会,就悄悄地走到殿外透口气

赵衡看见她离开坐席,也跟着一同出来。

“如今天气渐渐要转凉,你刚饮了酒水,不可见风。”

赵衡一边说着,一边接过秦风递上来的披风,小心的为萧柔披在肩头。

然后压低了声音,凑近她耳边道:“刚才宫中眼线传来的消息,你可知,上官琢进宫了。”

对于上官琢活着的消息,萧柔早已消化。

只是让她没想到的是,这个老狐狸,居然这么快就回来了。

“看来咱们特意让他知道的消息,他是全然都知晓了,不然,也不会如此坐不住,匆匆赶回京城;老狐狸终于露面,我们的机会,可算是来了。”

赵衡知道萧柔的盘算,立刻道:“放心,皇城司的人已经暗中盯紧了他,当年,他诈死离京,多年来蛰伏在北戎王庭,将大梁的消息源源不断的透露给北戎人,早已是走上卖国之路。”

“此次他归来,我定然会让他有来无回。”

萧柔提醒着:“老狐狸狡诈,他很清楚此次归京,不可冒然暴露踪迹,所以,他一定会给自己找一处最安全的藏身之地,还有,我们还要搜集到大量的上官家卖国求荣的证据,如此,才能将这条大梁最肥最大的蛀虫,彻底一击毙命。”

赵衡道:“放心,有关于上官琢这些年在北戎生存的痕迹,我的人正在搜集,用不了多久,就会带回京城;届时,人证物证俱在,就不信他们还能逃出生天。”

听着赵衡令人安心的话与部署,萧柔依偎在他的怀里,抬头看着夜空上散落的星子,“我终于能为萧氏一族复仇了,我的父母双亲,我的族人手足,他们也算是能瞑目了。”

赵衡拥进怀中的萧柔,跟着叹息道:“是啊,我们终于能为自己的至亲报仇了,相信母妃在天之灵,也能得到安慰。”

第二天,整个京城的人,都明显感觉到周围的气氛皆紧绷起来。

所有的一切,看似是在如往常一般发展着,可是,越是暴风雨到来的前夕,也是闲的格外宁静。

北戎使团进京后,还算是安分守己。

除了当日提起要迎娶大梁公主这样的话,被元和帝当众驳斥之后,北戎使团再无其他动静。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眼见着使团的人已经在京城里耽误了半月有余。

突然有一日,使团的人接到了北戎王庭传来的消息。

待看清楚信笺上的内容后,使团的领头人穆勒将军脸色难看的在驿馆里大发脾气,随后,就手持信笺,急匆匆的赶去了京城西南面的一处普通小院。

第491章 请君入宫

此刻小院里

上官谋跪在上官琢面前,脸色僵硬,在他身边,碎了一地的茶盏上还带着茶渍,院中伺候的下人则是各个颤颤巍巍的跪在地上,噤若寒蝉。

上官琢气的浑身发抖,在服用过药丸后,好不容易止了咳。

才指着跪在身后的逆子,再度出声训斥,“你作为上官家的家主,不为上官家的前路殚精竭虑,反倒是一门心思的针对自己的亲人,上官谋,过去,为父就是这样教你的吗?”

上官谋双眼通红的看着不断训斥自己的生父,满脸不甘:“家主?在父亲的眼里,我这个儿子,当真是家主吗?”

“若父亲真将我视为家主,又怎会将银月令牌交给上官琪?自己诈死这么大的事,不仅不告诉自己的儿子,反倒是告诉上官琪?在父亲的心里,只怕我这个儿子就是一个摆设,在你心中,真正能看上眼的,只有上官琪吧?!”

“混账东西!他可是你的小叔父,你怎能一口一个名字的喊他?在你的眼里,可还有尊卑之分?”

听到这里,上官谋笑了:“尊卑之分?只怕在他上官琪的心里,才没有尊卑之分吧;父亲可知,就是你给了上官琪权利与信任,才让他在回京之后,对着我与皇后娘娘颐指气使,他敢将大皇子推上绝路,敢伸手去打皇后,甚至就连我,他也说打就打。”

“父亲,你可知,在他上官琪的心里,丝毫就没有将我和皇后娘娘放在眼里,不然,他又怎会如此嚣张?!”

听到儿子这么说,上官琢虽然震惊,但依然能够理解。

他蹲下身,苦口婆心的劝说着:“谋儿,为父知道你在你小叔父那里受了委屈,但是,你小叔父的性格向来如此,直接爆裂,你又不是不知道?在他的心里,一心都是整个上官家的荣辱,他待上官家的心,绝对是真诚的。”

看着还在为上官琪说话的父亲,上官谋满眼失望:“在父亲的眼里,上官琪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上官家,而我与皇后所做的一些,皆是任性平庸?!父亲,既然你如此看不上我们,为什么在当初选择诈死?你直接继续统领着上官家不好吗?”

“你可知,在儿子从上官琪的口中听到你还活着的消息时有多震惊?儿子既欢喜,又难过,我不明白,为什么我辛苦了这么多年,还是无法彻底赢得父亲的看重?我到底是哪里惹得父亲如此不放心,就连这种生死相关的秘密,父亲都不愿意与我分享?!”

上官琢颤抖着手,解释着:“不,不是你想的这样,为父是没办法……”

砰的一声!

不等上官琢说完,紧闭的小院大门就被人从外面用力撞开。

跟着,就看见穆勒带着数名北戎人从外面冲了进来,至于负责小院防守的护院和小厮,各个想要上前拦着,又怎会是这些北戎人的对手?!

面对这一幕,上官琢赶忙站起身,快步迎上:“穆勒将军?你怎会出现在此处?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不到万不得已,你不准来寻我,你冒然前来,是会暴露我行踪的。”

穆勒不等上官琢将自己训斥完,扬手就将手里紧攥的信笺狠狠地摔在上官琢面前,目眦欲裂的质问:“上官琢,看看你办的好事,你为我北戎王庭寻来的那些药材,到底是救人命的,还是害人命的?!”

面对穆勒劈头盖脸的质问,上官琢在一愣之后,立刻就将丢在面前的信笺捡了起来,细细查看。

至于跪在地上的上官谋,也立刻站起来,来到父亲身边。

待父子二人清楚地看见信笺上写着北戎王庭的病疫愈加严重,人畜在服用了送去的药材后,死伤大半的消息后,二人的脸色皆是煞白难看。

尤其是上官琢,更是不敢相信:“这,这不会是真的?那些药材是老夫派人亲自去督办,又怎会害人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