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透过柱廊看到内部庭院的景象,庭院中心有一个精心修剪的花园,花草树木繁茂。

窗户上都有雕花的木制窗框门口有两名强壮的穿着披风盔甲的不知道是公民自由民还是奴隶的人在站岗,他们穿着镶嵌银色边缘的制服,手持长矛,无需质疑他们存在于对主人财产的保护之意里。

当我们一行人跟在主人身后越过浮雕廊柱进入三层宅邸的中庭的时候,一位不比我年长的男性贵族正倚在一副花园壁画的下面冲进入中庭的盖乌斯主人微笑。

因为他的服饰和姿态太过不同,所以我记得十分清楚。

他衬着的丝绸长袍的面料极为华丽,以宝蓝色为主色调,镶嵌着金色的丝线和精美的刺绣。

袍子的领口、袖口和下摆都装饰着珠宝和宝石。宝石在从没有盖子的中庭里的阳光照耀下显得夸张的闪烁。他的发型整齐而精心打理,显露出他对精致外貌的重视。

他迈步走向客人,他的步伐显得高贵而优雅。

当他微笑着向盖乌斯主人致以礼貌的问候时,就连没有被他分以眼色的随主人同行的奴隶们也能感觉到他对到来客人的欢迎之意。

这绝对是一个让我感到惊叹的场景。

证据就是,如今过了很久了,当我尝试回忆过去时,这个场景还是会清晰地印现在我的脑里。

译者注释:

方向:

古罗马的东南西北并非严格按照直角方向来定义。古罗马人使用的是相对方位,"东"(Oriens)指的是日出的位置;"西"(Occidens)指的是日落的位置;"南"(Meridies)则指的是地中海的方向,或正午时分的太阳位置,而北方则相对应于南方的反方向。

"北"(Septentriones):Septentriones一词中的"triones"指的是北方的熊星座,其中最明亮的星星是北极星(Polaris)。

0003 第一卷 “自由之谜”(2)

主人被迎接到了宅邸内部的就餐区。

当我下马车时能看到这座宅邸豪华巨大的正门,和刻意加高过的三层的结构,而走进这里又发觉整个建筑的长度过于惊人,简直就像是壁画里的宫殿一样从左到右绵长地延伸。

这里比盖乌斯主人的住宅还要长个七八倍!

我一度猜测主人将我们带到罗马皇帝的海滨的行宫上。

我正背着主人的书包,在厢式马车上度过路途时也按主人的要求为他朗读书作,依靠在半开的马车帷帘投入的随日落降临而微弱的自然光。

现在主人将我们奴隶都安排在了餐厅之外,我们倚靠在石柱旁分食一位男奴隶包在包里的面包。

我本想着我被带上悠远的路程是为了要在主人就餐的时候为他读书,但是路途后的第一次正餐却没有让我如此。

等到天空变得彻底昏暗时,一点点阳光都没有再洒下来我们所在的位置时,几位宫殿里的奴隶捧了油灯进了就餐区,而我们几位奴隶则蜷缩在石柱附近的地板上睡着了大半。

我不知过了多久醒来时是被烛火光亮所照醒,我看到那位蓝色丝绸长袍的男性贵族拿着一盏银油盏往我的脸上晃。

我能看清火光但看不清他的脸。他晃完我就去晃躺在我旁边的男奴隶,像是为了看清我们每个人的脸。

我听到他和盖乌斯主人交谈:“非常感谢您的体贴。我非常满意您带来的奴隶。”

我和几位转醒的奴隶都为他说的话感到不安。我们面面相觑不知道什么情况。

接着的日子里,我们就在这座巨大的宫殿里继续服侍我们的主人。

这位年轻贵族手下的家庭奴隶也有足够多了,我们并没有被盖乌斯主人安排到他的身边服侍他。

过了七八天,主人让我们站成一排在这位年轻贵族的面前接受他的挑选,接着他一个一个地从我们头上点过,点到我的时候,我听到盖乌斯主人在我背后倒吸气的声音。

“怎么了盖乌斯叔伯?我该让您把这个奴隶带回家吗?”这位年轻的贵族真诚地询问了我的主人。

“并不用了,这些奴隶带来就是供你挑选的。”

主人的神情我没有转头看,但是他的话语如此轻松,我想我们这些奴隶对他来说都是可以被自由替换的。

离别之时,盖乌斯主人对年轻的贵族说:“我从这里直接去米塞诺姆和我的妹妹团聚,下次乘船来见你,请保重,好卡伊。”

我的主人与年轻的贵族的年龄并不相近,但他们却有着深厚的情感,他们吃饭交谈相会时总会延续很久的时间。而且并不像主人在家里那样邀请四五个朋友相会,他们在这座海滨宫殿上只进行两人的聚会。

他们相握手,告别。离别时盖乌斯主人也看了我一眼,但是就像我初次跪在他的面前一样,他看了我一眼,然后迈步离去,对我的存在毫不在意。

年轻的贵族并未和我们一行留下来的6位奴隶交代什么。我们跪在他的身前的彩色大理石砖上,念他“dominus”。

两名奴隶端着一盘沉重的脚铐前来,将我们束缚在其中。我注意过这个宫殿宅邸的奴隶们并非出行带着脚铐,我想我们只是作为刚刚加入的奴隶,需要有所关注。

0004 第一卷 “自由之谜”(3)

新的主人转身离开了中庭,而我们则跟随奴隶来到了跟随豪华宫殿的辅楼,我跟随女性奴隶住在二层一个稍小的房间里,而所有男性奴隶都被安置在有一层稍大的房间里。这几日在这里寄居我们便一直在这里休息。

最初,这样的建筑设计让我吃惊,要知道在盖乌斯主人那里,我们全部的奴隶全部在家时也用不上新造一个楼来乘装。

然后我就换上棕色的麻布短袍入睡,我习惯于在睡前换衣服,第二天起来只需多束上一条皮带。

在盖乌斯家里做奴隶时,我们所有奴隶都能够每天更换清洗自己的衣服,因为盖乌斯主人是一个非常在意气味的主人。

来到此地虽然奴隶数量涨了三四倍但是在宫殿附近就有入海的河流,足以让我们奴隶进行清洁。

此时我是如何看待我的新主人的呢?我想他是一位少言的主人吧,我想或许他与盖乌斯主人有着相似的爱好,我想他是一位可能没有盖乌斯主人这样好但是也是非常不错的一位主人。

我记得在第一晚,我是在对后日生活的幻想中盯着没有玻璃的窗口入睡,我还记得我小心翼翼地控制着我的脚铐不要碰到一起。

刚来赫库兰尼姆的宫殿那阵子,通过和别的奴隶交流,我知道了盖乌斯主人为什么要带我们一伙奴隶来到新主人的宫殿。

这里在最近两年间不断地受到地震的威胁,很多的奴隶要投入进这座宫殿的修缮之中。

所以盖乌斯主人可能是从信件里知道了新主人的行事的难办, ? 所以回来米塞诺姆省亲妹妹的时候途径新主人这里,将几个他最强壮的奴隶留在这里帮助他。

这只是我的揣测,毕竟我可没读过来自赫库拉尼姆的信件,但是揣测盖乌斯主人的想法是我在服侍他时惯常的习惯,我十分受到鼓舞在他没有开口之前就递给他所有他需要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