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大哥,”梁景之的声音从那边传过来,“梁晋泽回家了,爸暗示我让你也回家一趟,不知道要说什么,要不你先回来吧。”全天出文机器》人11037]96吧⒉1
梁遇琮看向辛萤的手,她白皙的手背上血管突出而清晰,冰冷的针头像一条蛇埋在她的血管里。
“我现在已经和梁家没有关系了,至于梁晋泽回哪里那是他的自由,”梁遇琮声音冷淡,“我还有事,先挂了。”
178 喂药喂饭亲嘴
梁晋泽和梁羲和都在的场合必定血雨腥风,不过这些暂时和他没关系。
梁遇琮握着辛萤的手指摩挲,将辛萤以前常用的小热水袋垫到她的掌心里。似乎是听到了刚刚他们电话里说的内容,辛萤睁开眼睛,声音有些模糊微弱:“你有事就去忙吧,我不用你在这里看着我。这样你家里人可能把你不回家的账都算到我头上,我不想惹他们。”
梁遇琮看着她皱起的眉头,胸口像被人为用力搅动,泛起一阵陌生的涨涩。
“别害怕,萤萤,”他低下头,伏到她耳边说话,“现在谁都不敢把账算到你头上。”
辛萤见状也不再多说什么,她的眼皮下坠,闭上眼睛转过了身。
成年人发烧烧得迷迷糊糊时很容易胡言乱语说些以前的事情,也就是俗话说的烧糊涂了。第二瓶退烧针还没完全发挥作用,她右手挡在胸口前,断断续续地小声念叨着些什么。梁遇琮坐在她身边听着,捕捉这些毫无逻辑的词语,用棉签不断地沾着温水擦拭她干燥的唇。
辛萤的声音很小,间或又冒出辛静芳的名字。如果不是在输液,她的身体早就主动缩起来躲到被子里。人和动物在没有安全感时都习惯在角落里蜷缩,这是本能反应。他压着她的右臂让她平稳地躺下来,一边轻轻拍着她的小腹一边安抚。
三个吊瓶输完,辛萤的高烧总算暂时退了下来。
她睁开眼睛时病房外面的天空已经彻底黑透,只听得到风声,而病房内明亮的灯管映到了右侧的玻璃窗面。梁遇琮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正低头翻着她iPad里的电子书。听到辛萤翻身的声音,他起身将她扶起来,娴熟地先将温水凑到她唇边:“萤萤,感觉怎么样?先喝水,一会儿再吃点东西。”
“姑姑怎么样?”她揉着自己酸痛的肩,“她今天怎么样?”
“辛女士很好,现在估计已经休息了。”
齐嘉提着晚餐进门,将几道简单的菜摆到了病床的小桌板上。因为辛萤没胃口,所以送来的菜都尽可能是好入口的东西。梁遇琮让厨师炖了冰糖雪梨羹,辛萤喜欢吃甜食,雪梨又润肺。他用勺子搅着雪梨羹吹了吹,耐心地喂到她唇边:“萤萤,尝尝。”
辛萤眨了眨眼,胸口还是发闷。她拿过梁遇琮手中的勺子,示意可以自己吃饭。梁遇琮将碗放到小桌板上,看她用勺子一勺一勺地喝着碗中的雪梨羹,紧皱的眉头总算松了几分。齐嘉送完饭没有急于离开,见辛萤吃起东西,他弯腰在梁遇琮身旁耳语几句。
梁遇琮手中的动作一停,随后看向正在吃饭的辛萤,站起身快步走到病房外。
病房外的人不知道已经等了多久,但脸上罕见的没出现不耐烦的神情。
她似乎已经透过病房房门的小窗口向里看了一会儿,在梁遇琮关好门的一刻蓦然笑了一声:“爸生病的时候你都没在床前一步不离的守着,看你心疼的这个样子,让爸知道他估计又要气晕了。”
“有事直说。”
梁羲和也不多废话,她的时间同样宝贵。
“这次爸是真的生病了,胡吃海塞搞出胰腺炎,晕倒的时候还好是在家里。”
梁羲和虽然嘴上说着还好,但语气里却没有丝毫作为子女的心疼。她环起手臂,声音微微一提:“爸虽然醒过来了,但这次晕倒之前他提起了遗嘱的事情。我们现在都不知道遗嘱的内容,爸老了,如果接下来爸有个三长两短,他在集团的股权怎么分割是一个大问题。”
说罢,她抬起头:“你不感兴趣吗?”
梁遇琮的神情依旧没有变化,好像她说的是一件完全和他无关的事情。
“我不好奇遗嘱的内容,也没兴趣参与你们的竞争,”梁遇琮侧眼看向病房内的人,“至于你们怎么竞争,也和我无关。”
梁羲和挑眉,倒是也没觉得意外。
“梁遇琮,别的我不敢多说,但是你能这么有底气地说你不要博海集团,”梁羲和眯起眼睛,向前走了一步,“是不是因为你手里还有其他底牌让你能够不在乎博海集团的利益,也不在乎是否再经营博海拍卖。”
梁遇琮的目光始终注视着病房内的人,他没理会梁羲和的猜测,淡淡看她一眼:“我还有事,大姐,不送了。”
他打开门走进病房,走到自己在床前的椅子上坐好。辛萤已经将一碗雪梨羹吃的干干净净,现在正在吃青菜炒香菇。听到门口的动静,她向门外瞥了一眼,随口问一句:“门外有人来了吗?”
梁遇琮看着她吃干净的碗勾起唇角,不禁低头亲向她的脸颊:“宝贝好乖。没事,门口只是卖保险的。”
179 不会一笔勾销(身体撑不住了只能一更版)
辛萤凌晨时又发起烧,体温直逼四十度。
好在继续输液以后体温终于渐渐降下来,只是辛萤因为反复高烧始终迷迷糊糊。梁遇琮在病床前守了一天一夜,已经用温水和酒精将她滚烫的身体擦拭过几遍,直到后半夜才消停。她睡得不安稳,退烧以后满头大汗,胸腔里像有风箱鼓动,喘气听起来也有些费力。
外头渐有天光,辛萤睁开眼的瞬间看到了坐在床前的梁遇琮。
他稍微闭目休息了一会儿,但听到辛萤手掌蹭过床单的声音就马上睁开了眼睛。见辛萤醒过来,他迅速低头摸向她的额头。还好,现在已经不发烧了。他松了一口气,手指捏着她的脸蛋掐了掐,声音带了几丝沙哑:“萤萤,喝水吗?”
辛萤眼睫抬起,没回答他的话,冷不丁地笑了一声。
因为高烧,她的声音听起来有气无力。
“梁遇琮,原来你也会有松一口气的时候啊。”
梁遇琮做什么都一副游刃有余的讨厌样子,这么多年来她从没看到过他有所谓的“松了口气”的动作。辛萤攥紧被子,咳了两声又捂住自己的嘴巴:“以后再也不去收玉米了,肺好难受,喘气也好难受。”
梁遇琮像是因为心疼想叹气,但又马上止住。
“萤萤,先喝水。”
梁遇琮坐到床边扶起她的身体,将温水喂到她的嘴边。玻璃杯轻柔地贴近她的唇瓣,辛萤不禁想起自己在新西兰时粗鲁地用勺子撞到他牙齿的场景。不知道为什么,辛萤一到生病时就很容易回忆起过往人生中尴尬和幽默的瞬间。
她喝了一口水抬眼看向梁遇琮,目光真诚:“当初你在新西兰住院的时候,我故意用勺子怼你,你是不是特别生气?”
梁遇琮倒水的手微微一停,不知道辛萤的脑袋瓜里为什么会突然冒出这件事,但仍然抬起头看她:“生气倒不至于,只是小事。萤萤,别想之前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喝点水,再躺一会儿我们就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