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萤躺下去,攥着被子的一角微微眯眼:“那那些玉米怎么办,我还没来得急收呢。现在有霉菌,更找不到人收了。”
梁遇琮头疼地揉了揉眉心,还好辛萤只是担心那些发霉玉米的归属问题,不是坚持要亲自回去收。比起之前她动不动就要回老家喂鸡,他现在更头疼她脑袋里突然冒出要回去收玉米的想法。他盖好她身上的被子,安抚似的轻轻拍着她的肩:“好了萤萤,再睡一会儿。玉米我会让齐嘉找人处理掉,你不用担心。”
“还有,你想开养殖场的事情我暂时不能通过。你的身体抵抗力太差,初创公司大多都要负责人亲力亲为,你这样的状态不是动物死一片就是你自己先倒下,”梁遇琮声音一顿,“萤萤,你知道你现在的肺炎很严重吗?”
辛萤只觉得异常难受,脑子里像灌了浆糊似的一点也不清晰,甚至连梁遇琮现在说的话她都有些听不清楚。但她说要开养殖场原本就是气话,没想到梁遇琮会当成一件正经事来讨论。
她点了点头,口中呼出的热气铺到掌心里:“玉米丢到外面把别人传染了怎么办?”
梁遇琮这一晚已经回答了辛萤无数个问题,大多数都是她烧糊涂以后嘴里说的胡话。
他闻言又靠近一分,轻声开口:“我会让齐嘉找人做无害化处理,很多生产加工玉米的企业都有相应的处理方案,这不是什么很困难的事情。好了,宝贝,再休息一会儿,半个小时左右我们吃早餐。”
他拉紧她身前的被子,看她闭上眼睛以后才站起身。正在这时,齐嘉敲敲门,从门外走了进来。他快步走到梁遇琮身边耳语几句,随后示意他看向门口站着的人。梁遇琮眉头紧皱,顺着他的目光看向门口的方向。
只见梁景之额头上贴着一块纱布,颇为狼狈地走了进来。
两个小时以前发生的车祸。梁景之在来医院找他的路上被一辆刹车失灵的电车追尾,他的车撞向护栏,虽然有安全气囊,但他仍然被碎裂的车玻璃划伤了额头,刚刚缝好伤口。他满怀嫉妒地看向病床上的辛萤,畏畏缩缩地走到梁遇琮身边低头:“大哥,我伤得也很厉害啊。”
梁遇琮转过身,皱着眉头将他和辛萤隔开,眉宇间终于多了一分不耐烦。
梁景之在这个关头出车祸,是意外的可能性很小。他看向齐嘉,后者低了低头:“梁总,出车祸的第一时间我们就派人去查了,对方车主是位带孩子的单身父亲,发现刹车失灵后为了保护后座的孩子所以选择减速向前撞来停车,应该只是意外。”
梁遇琮点头,瞥了一眼他额头上的伤口:“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好好养伤。”
“……”
梁景之不满地看向病床,碍于害怕梁遇琮,又迅速将目光收了回来。
“大哥,姐昨天来过吧?其实我也是家里派人来劝你的,爸真的病得很重。上一次的事情以后他就病倒了,”梁景之挠挠头,“我能感觉到爸当时说不要你只是气话,你现在回家看看他,之前的事情估计就能一笔勾销了。”
梁遇琮正在用水果刀削着梨子的皮,在听梁景之说话的过程中没有任何反应。直到听到这句话,他不禁笑了一声,侧过头看向他的脸:“一笔勾销?梁景之,你刚刚说的这句话里有两个错误。第一,不是爸不要我,是我选择不要他。第二,一笔勾销没那么简单吧。从他在我的婚事上打主意那天起,能不能一笔勾销就是我说了算。”
梨子的皮落到果盘里,他将梨子果肉耐心地切成了可以用牙签插起的小块。
“什么时候萤萤原谅我,或许我就能一笔勾销,”梁遇琮转过头,语气轻淡,“或者等爸死了,我们再谈一笔勾销的事情。”
180 可恶的爱报复的天蝎男
辛萤的身体在热浪中翻滚过来。
粗硕的性器从腿心插入,挤着湿软的黏膜厮磨插弄,迅猛的捣弄让她喉咙中发出几声脆弱的哭叫。男人顶撞的力度却丝毫不减,捏着她的下巴将她的身体抱过来面向自己,亲吻灼热缠绵。她被操的又哭又叫,手指抓着湿透的床单哽咽叫他的名字,然后眼前的一切忽然放大又亮起
辛萤睁开眼睛,眼前是天花板上冷白的灯光。
身侧的男人听到她醒来的声音,抬手用纸巾轻轻擦拭她额头上的汗珠,声音与梦境里的声音无限重叠。她喘了一声,难受地并紧双腿。他询问的声音低沉温柔,她有些尴尬地抬头看向梁遇琮的脸,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开口说什么。
她怎么会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做这种梦?不过辛静芳之前确实说过她小时候一发高烧嘴里就会说梦里见到的事情,还好她现在只是做梦,没有在高烧时当着梁遇琮的面将这些羞耻的内容说出口。
辛萤早上吃过早饭后中午又开始发烧,傍晚时退烧,反反复复直到现在睡醒。梁遇琮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用打湿的毛巾沿着她泛红的脸颊向下擦拭,眉头仍然紧拧:“萤萤,现在舒服一点了吗?”
如果算上她刚到医院那天,梁遇琮已经照顾她整整两天一夜了。
早上她迷迷糊糊间似乎听到了梁遇琮和梁景之交谈的声音,但中间醒过一次也没看到梁景之在,多半是她烧糊涂了产生的幻觉。辛萤点了点头,目光却瞥向他身后那张陪护床:“你休息一会儿吧,不用一直照顾我,我可以请护工。”
梁遇琮将一旁刚刚炖好的银耳雪梨羹端起来,用勺子轻轻搅着:“不用在意我,萤萤。”
辛萤握着玻璃杯侧头,梁遇琮却垂眼看向她的手背。
一开始打针打的是左手。辛萤的手小,血管也细,输液输到第一天晚上时手背就已经有些发肿,第二天护士在她的右手上固定了留置针。他放下手中的汤碗,手掌托着她的手微微抬起,语气忽然低下去:“手背疼不疼,萤萤?”
辛萤听到他的语气身上就像起疹子似的莫名发痒。从她住院那天起,梁遇琮和她说话时就开始用这种肉麻到让她坐立难安的语气,尤其是称呼,更是肉麻到她直皱眉头。她忍耐了几秒,转过头对上他的目光,眨了眨眼:“……你别叫我宝贝什么的,以前怎么叫我就怎么叫我吧,我听着好不习惯。”
她抿唇,正色道:“你就像以前那样就行了,比如说‘不行’、‘没空’这些词。”
“……”
看来在新西兰的这几个月,他在辛萤心目中的形象已经彻底破产了。
梁遇琮没有作答,松开手用勺子搅着雪梨羹吹凉。经过两天的治疗,辛萤现在的精神看起来终于好了一些。他将汤碗放到面前的小桌板上,将勺子递到她手里,声音依旧低沉柔和:“萤萤,多吃一点。”陆巴泗巴。巴伍壹伍陆日更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将吃饭的空间留给她,疲倦地捏了捏眉心。
齐嘉一直坐在窗前的沙发上工作,敲打键盘的手指始终没有停。见梁遇琮走过来,他连忙起身,走到他身侧低声道:“梁总,和您之前想的一样,梁晋泽打算将茶园改成一个新型养老社区,他的怀深集团刚刚发行了债券。除去您之前说的茶园,他现在试图将您卖给梁副董的那块地拿到手,所以估计养老社区的占地面积应该会很大。”
梁遇琮闻言侧头瞥向他的电脑,语气微微一停:“我大姐同意了吗?”
“这个暂时还不清楚,不过以梁副董的性格,她现在选择将这块地出手获得资金是很正常的事情,”齐嘉抬头道,“只是现在还不清楚她会不会和梁晋泽合作,梁副董身边的人对她的事守口如瓶,很难打听到什么。”
“先盯着,他的目的不是建养老社区。”
梁遇琮言罢,转过身走回床前。
辛萤精神好了一些,连饭量也增加了。生病的人吃什么嘴里都寡淡没味道,所以晚餐梁遇琮要求加了一道凉拌牛肉。她一手拿着筷子将牛肉夹到米饭里,另一只扎着留置针的手小心地端起杯子,仰头喝了一大口温水。
梁遇琮站在床边,静静地看着她将盘子里的芹菜拌牛肉吃干净。
辛萤察觉到他的目光,握着筷子的手停了停,再抬头正好与他四目相对。她猛然间想到那个荒唐的梦,皱着眉头尴尬地移开眼。她害怕梁遇琮一会儿又会夸她吃饭吃得干净,这种事告诉柳笛会被她一分钟嘲笑六十次娇妻爱情故事。
不过似乎是意识到了辛萤的抵触,他这次并没有开口。
梁遇琮走到她身侧,用温水兑好一点浓缩果汁搅拌均匀后放到了她手边。他坐回自己的椅子上,沉默地开始看iPad上的文件,没有再说一句多余的话。辛萤将最后一口牛肉吃光,侧眼瞥了瞥他的神情
梁遇琮该不会是伤心了吧?照顾她两天一夜,得到的唯一一句话就是让他别太肉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