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了她一面就满心眼记着她的人多了去,崔泽言卫思远比比皆是,崔时聿要听的不是这个:“今天来静观寺打着给镇国公夫人求签的幌子,去见别人又是准备做什么?”
脖子那块早被揉得浓艳一片,崔时聿偏执得像是要溺在阮杳颈窝处似的,已经到了反复回想周濉碰过的那一秒,反复自己自己发疯的地步。
他全然浸泡在不入流的妒忌中,阮杳的分分寸寸都要通过触碰来占领,连她战栗渗出的黏汗也要触碰,以此才能确保她的存在。
确保他是真的拥有了而不是在阮杳院前站着,在蛛丝马迹推测间她要见谁对谁下手,反复回味她打发他似的用过的那一丁点伎俩。
火焰幽幽,阮杳从没见过崔时聿这副样子。崔时聿原本并不是个患得患失的人,从前生死都掌控在手中的人蔑视苦痛蔑视欲望,如今“活阎王”好像真从地下爬出来的疯子,什么章法礼节都不顾了,却自行体会到比痛欲更煎熬的折磨。
阮杳被困得喘不上气,报复似的咬住崔时聿指头。崔时聿顿了瞬,指头往回勾,抓着她下巴近乎急切的吻上来。
火光熄灭,眼前暗得什么都没有了,只剩插进后脑勺把她更紧往前送的力度,阮杳另只手无意压到崔时聿喉结上,更感受到它上下起伏,传来急切着魔似的吞咽声。
这是无止境的索取。崔时聿从前教阮杳注意分寸、男女之防,如今却什么都要全部吞下占有,疯感到阮杳含糊呜咽踉跄往后倒,呼吸都狼狈,眼睫打湿溢出泪来,崔时聿才擦过下巴上的湿润,黑暗中俯身凝视她。
阮杳脊背麻麻的,有几分失神,而崔时聿细细凝视过那点水渍,低头湿润呼吸压在阮杳眼睫上,以蛇尖将其抿开。
她向来会用不同眼神看向不同人,旁人触动或因此纵容怜惜她,而崔时聿从来只想看见阮杳落泪,想尝那滴泪。
想看她落泪更多。
第31章 “可强制脱离世界”
阮杳设想过崔家家道中落,她果断抛弃另寻高枝被逮到后可能会有的嘲讽或是奚落,也想过崔时聿要笑话她,但从没想过崔时聿一来就这样。
打晕人将她锁困起来,漆黑夜色中失了理智的纠缠,阮杳再醒来时舌根都还发酸,简直像是睡过去后崔时聿也没放过她,发了疯卷走汗液水渍般。
这就是崔时聿对她的报复吗,谁会知道白日炙手可热的权臣夜里会是那样一副着魔般急切,他把自己关在这又有什么用,难不成真打算关一辈子。
这地方阮杳不知道是在哪,隔壁庄子有两家和善的夫妻,不过似乎是觉察到崔时聿气度不凡,并没有来擅自搭过话。
崔时聿白日不在,院前却藏着侍卫守门,阮杳试着逃出几次,回回都被崔时聿发现,众目睽睽下将她拦腰抱起锁回去,阮杳就有些不好意思再跑了。
大抵是怕阮杳无聊,崔时聿留了两个活泼的小丫鬟给阮杳。
他忙完公务后会半夜寻回来,有时阮杳已经睡熟,他也不做什么只是坐在床头凝视着她。那目光又总太黏腻,缠得阮杳半梦半醒间睁眼,见崔时聿跟个男鬼似的坐在床头,回回都把她吓得不轻。
后来崔时聿便都把公文推到晚上处理,黄昏时回来陪阮杳吃饭,却绝口不提他到底是想做什么,什么时候放她出去,只说让阮杳再等等。
等什么?阮杳不解。
转眼已经被困小半个月了,阮杳在屋里稍稍发出点动静,那丫鬟就机灵地进来服侍阮杳洗漱。或许是有喜事,小丫鬟高兴的说:“玉珠姐姐已经为服侍小姐服侍的差不多了,很快就会回到小姐身边的。”
阮杳困惑:“她到底是去准备什么了?”
小丫鬟却扭扭捏捏不好说,只换了个话题问阮杳要不要绣点东西打发时间。
送来的绣样却全都是鸳鸯戏水,连理枝的图样,再加上有几块布是红色的,阮杳心想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杳出嫁了准备的喜帕。
不过她这几日被养闲了,既不用担心要到回扬州被阮父摆弄的事,也不用早起去服侍镇国公夫人,阮杳整个人放松不少,只当在此随遇而安了。
她闲散在院里秋千上坐着,角落跳出只黑白猫儿来,不怕生的歪头看向阮杳。一人一猫互相盯了半天,阮杳慢半拍认出那是那天海棠树下的“乌云踏雪”,它不是崔时聿院里的猫,他不是说小猫不够聪明就活不成的么?
怎么突然油光水滑的出现在她面前,看样子分明是被人照顾的好好的。
阮杳隐约觉察到什么,蹲下来对它试探着喵了喵。
那猫儿尾巴竖起来点,谨慎走到阮杳身边,在她指尖嗅嗅。
世界面板就是在这时候跳出来的,那个可以脱离世界的绿光亮个不停,阮杳奇怪,之前好几次它都一点反应都没有,这一次怎么突然冒出来?
阮杳敲敲面板,问:“这是什么意思?”
乌云踏雪已经嗅到了熟悉味道,用脑袋去顶阮杳的手。
面板顿了瞬,等阮杳摸完了才开口:“鉴于任务者提出完成任务后无法脱离世界,修正补丁后现在完成“绊脚石”任务后可强制脱离世界。”
还是机械声音,又好像已经尽量在模仿人类的腔调因此显得怪模怪样的:“目前检查到任务者已完成“广撒网的表妹”心机投奔和中落抛弃的任务,可开启强制脱离。”
“什么强制脱离?”
阮杳再问,面板却又没有反应,自顾自消失不见了。
周围没有任何变化,乌云踏雪还仰头看着阮杳,身体从她腿边蹭过,尾巴高高翘在阮杳腕骨旁。
它是什么意思?
阮杳困惑,再调出面板它却也一点反应都没有了。就像是那个声音其实不是面板发出的,是旁的东西在对她讲话一样。
至于现在就脱离世界,阮杳低头和乌云踏雪对视两眼,挠挠它下巴。
崔时聿傍晚时分赶回来,成堆的公文积放在马车中,并没有惊扰到里面的人。
魏符对此欲言又止,不明白公子这么大费周章,将后半夜时间都挪来处理琐事,只为赶来这儿看阮姑娘一眼是为什么。
甚至崔府中崔夫人同崔时聿说成家立业的事,公子竟就这么顺势把阮姑娘说出来。那并不是商讨,而是笃定的语气,似乎只会有这一个人选。
为此外面纷争吵嚷也无所谓,分明他们都知晓看清阮姑娘的心思和本性,可公子莫名跟不在意般不提,不说。
只要阮杳还在这个院子里,只要她还在他目光所及之地,他就能继续披好这副温和皮囊,不显露出什么病态模样。
似乎是视线太明显,崔时聿侧头扫来一眼,比从前更让人胆战心惊的眼神,魏符竟不敢说什么,只把头低下去。
恰逢隔壁中年夫妻归家,刚开始他们还顾忌这宅子住着什么权贵之势没有靠近,不过小半个月下来发现只是对感情和睦的年轻夫妻,特别是见崔时聿每次赶回来手里都提着给阮杳的礼物后都安下心来,恢复点邻里间的亲和。
那家夫人让丫鬟把鱼干递过来,笑道:“吃过了吗?我下午听到院子里有猫在叫,似乎看到你家夫人在同哪里来的小猫玩,便自作主张晒了点鱼干。”
“也不知道那猫还在不在,喜不喜欢。还望不要嫌弃,这边过路猫儿都不少,要是尊夫人喜欢猫,下次再有我便喊她出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