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你也是真的啊,”美人?歪头,“你不是吗?”

“我是,”唐煦遥笑笑,“可我演的少,真的多,比你强得多,这点?你可欠上我了。”

“狗也要上债了?”

美人?调笑他:“不还。”

“不要债,要夫人?,”唐煦遥搂着美人?亲了又亲,“我喜欢给你揉肚子,不疼的时候也让我帮你揉揉,好?不好??”

“原来你不好?娇美人?,好?这口,就是因?为喜欢我的胃病,才讨了我做你媳妇吧?这世上真有闻着病秧子味就走不动道的人??我也算是见识你了。”

美人?故意气着唐煦遥,撩起衣裳来,露出白嫩的肚皮,等着他揉:“现?在疼着呢,是不是更喜欢揉了?”

第296章 第二百九十六回 “我的病好不了了,你……

“自然喜欢至极, 夫人?,”唐煦遥也故意用?粗糙的掌心用?些?力气揉美人?的腹部,“我早就说, 你的人?, 你的脾气, 连你的病,我都爱之深刻, 并非妄言。”

“手糙成什么样了,你能摸出个?屁来,”美人?嘴上嫌弃, 却将唐煦遥的手合在掌心里揉着,美人?知道唐煦遥不大喜欢抹香膏在手上,就想着,许是自己手上湿润,能为他捂一捂, 润一润的,边逗他,“大将军, 我都发烧了, 多么了不得的事, 今儿不闹着给我给我找大夫了?”

“我见你精神尚好, 不想请他们, 那些?太医下?手颇狠,给你按肚子那么用?力,疼得你脸上煞白,到?那该装着娇媚的时候,你却哄我说你不疼, 一切都好,我又不傻,也不瞎,那怎么不是疼在我心里,不到?万不得已,我也不愿意你受那份罪。”

原来唐煦遥早生了太医们的闷气,好在江翎瑜之后没事,他也就没去找事,叹了口?气:“等李思衡回?来就好了,他看病看得认真,手段又柔和,这?阵子,一直是他留下?的保命丸药在治你的病,还是道家人?懂得爱惜别人?,太医院那些?夯货只会在皇帝面前蹦脚,从未真正的帮上你什么忙。”

“朝廷里可不就是面子来面子去的,”美人?轻笑,“王长子不懂此事?怎么可能。”

“懂啊,”唐煦遥不屑,“我不惯着他们。”

“这?也不惯着,那也不惯着,臭脾气,说翻脸就翻脸。”

江翎瑜挑眉,伸出食指,指腹轻点着唐煦遥的鼻尖:“那可有谁是你惯着的?”

“惯着我媳妇儿,”唐煦遥勾唇,“除了你,还有谁刚见上第一面就敢撞进我怀里让我抱着,第二面就敢让我搂着你摘苹果,还把我砸得晕头转向?的。”

“哼,抱你还不是抬举你?话?说回?来,多年未见,那总是板着脸的纨绔小子,长成这?么魁梧的将军了,玉树临风的,真是让人?惊喜,”美人?支起下?巴,垂下?眼帘,看着眼前的唐煦遥,“你这?样的男子,肯定抢手,除了我,你就没有抱过?别人??”

“没有,”唐煦遥目不斜视,“没有任何人?敢像你一样,如此放肆,我不会容他们不敬我。”

“那你没有回?绝我,是不是对幼年之事知情,”美人?蹙眉,“故意装傻?”

“也没有,我确实记不得了,”唐煦遥坦言,“许是我的身体比我先一步认出了你,我一见你,就很想抱一抱你,那种冲动,我当?时觉得很奇怪。其实少年那场高烧之后,我还隐约记着和你在一起的感觉,说不清道不明的,恬适又幸福,心里很是异样,从离开你以后,我见过?很多的人?,经历过?很多的事,也被皇帝逼着见过?几位大臣的千金,那种恬适之感,再也没有过?了,直到?我与你面对面的拌嘴,我才?意识到?,你就是那种冲动和感觉的来源。”

“咦,”美人?低眉,他脸红了,遮掩道,“真是肉麻。”

“既然你觉得我抢手,我也觉得你这?样的男子抢手极了,”唐煦遥反问,“除了我,你也不曾到?别人?怀里去撒娇?”

“没有,”美人?也直视唐煦遥,“我一直在等你。”

唐煦遥不解:“那你都没认出我来,就敢往我怀里撞?”

江翎瑜答非所问:“你之前问过?我,我是怎么告诉你的来着?”

“你说,身体比意识更早认出我。”

唐煦遥回?忆:“与我说的大差不差吧。”

“哼,你最好在你那破账本上记上这?一笔,这?句话?,就是我骗你的,”美人?望着唐煦遥就笑,还越笑越放肆,见唐煦遥面色茫然得很,才?收敛笑意,说,“见你第一面,我就知道那是你,尽管我不曾知悉你的名讳,你也不想想,我这?样洁癖的人?,怕脏得很,仆役不能碰我,大管家伺候我也要在掌心上垫着绢子,江玉至今不敢离我太近,可我请你到?府上用?午膳,就让你和我用?一个?碗吃东西,难不成是我有倒贴的毛病?不惜违背本性,委曲求全于你?怎么可能,我江翎瑜从来一身傲骨,寻常人?,我都不看在眼里。遥想那十几年前,你也是个?臭洁癖,单对我温柔的小魔王,不许外人?触碰,可为了照顾病中的我,哄着我,抱着我,你亲自把勺里的药汤又吹又尝,你说你喜欢我,等我长大以后病就会好了,病好了,就做你的夫人?,简宁,我的病再也好不了了,你还要娶我做夫人?吗?”

“娶你,”唐煦遥的眼睛一下?子红了,急促而胡乱地把江翎瑜揉进怀里,“我都想起来了。”

唐煦遥就像做梦一样,那些?冗杂而?温馨的小事,一件一件的浮现,江翎瑜的模样,表情,他说过?的话?,他的哭,他的笑,与他相伴的日日夜夜,无?一遗漏。

唐煦遥无?比庆幸,这段记忆只是藏起来了,并未缺失。

唐煦遥抱着江翎瑜嚎啕大哭,泪如雨下?,打?湿了江翎瑜的发丝和衣襟,他不劝,也不知道从何去劝,默然陪着,抱着。

长大了要成婚,唐煦遥这?一句话?,江翎瑜就等了十几年,哪怕唐煦遥不记得他了,他也不在意,也不知道以唐煦遥的性子会不会猜忌他这?么主动投怀送抱,他不管那么多,要猜就猜,要怨就怨,他好不容易等来这?一天,再也不想和爱人?分开了。

只是,说着不疑,说着不怨,就该什么都不问,唐煦遥要是心中无?半点埋怨,今日也不会顺着话?茬再问此事,话?说开,唐煦遥意识到?这?段日子心下?存疑时,对他该是多大的折磨。

初见那日,江翎瑜只是说了句小心眼,唐煦遥就赌气离开,都不顾他病重难熬,如今他后悔至极,后来险象叠生,如果江翎瑜有一次没扛过?来,唐煦遥都要追悔莫及一辈子,永远无?法探寻他的深情,现在给他当?狗又怎么了,只要他想,给他当?牛做马,日复一日跪着伺候他,唐煦遥也愿意。

唐煦遥哭着求江翎瑜原谅:“对不起,霖儿,怪我,你什么都为着我,等着我,我还疑你,对不起。”

“我从来就没怪过?你,”江翎瑜白嫩的掌子轻拍唐煦遥的背,坦言,“你疑我,也已经尽心尽力了,你像以前一样,为着照顾我,日夜睡不好觉,放在旁人?身上,不疑的,能做到?你这?样的又有几个?,我不怨你,你莫自责,既要解开心结,今日之机,再好不过?,我的话?说尽了,再也没有瞒着你的了。”

“你的病好不了,我就一直陪着你,我哪也不去。”

唐煦遥抹着眼泪,哽咽着说:“你走了,我也陪着你走。”

“我还没活够呢,走什么,”江翎瑜失声笑道,“传说这?大将军都是旺妻的,你且旺我,我拼命活着,说不定也有个?七老八十的,不过?,那时我老了,就不如现在漂亮,大将军,你可愿意见我白头之貌?”

“愿意,我荣幸之至,”唐煦遥听着这?旺妻之辞,忽然灵光一现,踉跄地爬起来,“我,我去找李思衡换命,把我的寿数换给你!”

“你给我躺下?,唐煦遥!”

美人?登时发怒,不知一个?病人?哪来这?么大的力气,能把唐煦遥生生按在床榻上,连他的衣领都撕烂了,拿了自己上朝时别的腰带,上头有一块玉牌,美人?就用?这?个?狠狠地打?了唐煦遥,把他的腰背都抽红了,气得美人?直喘,声颤道:“以后再也不许提这?话?,免得找打?。”

“夫人?,你气着了?”

唐煦遥顾不上后背红肿,又爬起来,把美人?搂在怀里,又是给他揉心口?,又揉肚子,连道歉带哄着,保证道:“我不说了,我再也不说了,夫人?别生气,我求你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见此,江翎瑜才?安静下?来,气得太狠,一时间话?都说不出来了,好在无?大碍,也没心悸,只是腹内时不时刺痛,唐煦遥给他按摩着胃腹,为他缓和疼痛,盯着他是否还好,一刻也不敢松懈。

“别怪我,”美人?虚声开口?,“这?样的歪心思,我不许你动,我不管李思衡的道术灵不灵,我只有你了,赌不起。”

唐煦遥听着,点点头,不发一语,眼泪却如注而?涌,唐煦遥觉得自己真是太对不起他了,都不知道该用?什么法子讨好他,去爱他,保护他。

待晚些?,郡王和王妃过?来,唐煦遥早已换了新的寝衣,避免被父母看出端倪,而?领子被美人?撕开的那件,已经被他叠得整齐,四四方方,放在柜子最底,珍藏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