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翎瑜说是那么说的?, 毕竟发?了高热,能有什么力气,缠着唐煦遥吻了几下, 唇瓣湿润了些, 就歪倒在?唐煦遥怀里, 不知是晕过去,还是睡着了, 总之没了意识,身子软下来?,怎么叫也不答了。
适时李思衡拿着药箱过去, 骆青山带着仆役们巡府一周,生?怕僻静处藏匿歹人?,发?觉没什么事了,回来?时正好?碰上李思衡,寒暄两句, 得知江翎瑜发?了高热,想着唐煦遥素来?疼爱江翎瑜,此刻一定担心着呢, 就不打搅了, 只?让江玉待会通报一声, 自己?先行离开。
刚出江府的?大门, 骆青山提着灯笼, 这火光有限,隐约看着有个人?影,警惕起来?,站在?原地不再走动了,试探着问:“谁?”
“骆青山?”
那人?影闻声走近了:“我是陈苍。”
“这么晚了, 你来?做什么,”骆青山原先还拿陈苍当?了关系亲近些的?同僚,现在?得知他跟周竹深勾结,心下的?厌恶都要压不住了,故而?回话时语气有些不好?,“还是军中有事,要来?禀报大帅?”
“哟,你跟着去了趟真定府,性子都变了,说话这么呛,先前你对?我何时有过如此口气。”
陈苍凤眼一瞥,很是不屑:“真是想不到,你骆青山也有今天,这样分不清主次,难不成后?军都督府,你要当?二把手了?”
“陈苍,分不清主次的?是你,我本来?就是军营中的?二把手,我来?到大帅身边多少年,资历远比你高得多。”
骆青山终于是不在?谦让逃避,把压在?心里几年的?话都说出来?:“你如今有所功成,是我把奖赏都让给你了,加官进爵是我给你的?,钱财赏赐也是我给你的?,不知感恩就算了,还吃里爬外,在?我面?前作威作福,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毛头小子,你也配。”
“你,”陈苍从不知骆青山有如此一面?,惊得后?退几步,一时间竟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睁大眼睛望着他片刻,才?骂了句,“资历再高,就能这样冒犯我?况资历不代表你的?能耐,封赏不给我,你也就这么回事,还不如让出来?,成人?之美,也算你有自觉。”
“冒犯?我资历高,骂你叫鞭笞,是让你改悔,”骆青山不急不恼,就着陈苍蹬鼻子上脸,逐个击破,“果然你陈苍就是喂不熟的?野狗,白眼狼,越喂你越混账,我是不如你有能耐,你敢觊觎大帅的?夫人?,敢心安理得的?抢掠不属于你的?封赏,你恬不知耻,不但我不如你,天下人?能比你强的?,也就周竹深了。”
陈苍气得眼珠子发?红,他这一路走的?确实太顺遂了,没有受过屈辱,更没有遭过自己?私下里告诉他人?的?事,在?外头被开诚布公地拿出来?,指名道姓地说,不禁恼羞成怒,正要拔剑,唐煦遥的?声音从敞着的?朱红大门后?传出来?:“怎么,我听说陈苍觊觎我的?夫人?,确有其事?”
“大帅,”骆青山急忙去迎着,到了唐煦遥身边,他的?底气不降反增,“确有其事,这可是陈副将亲自告诉我的?。”
“主帅,他竟出此言污蔑我,”陈苍张皇辩解,“我跟随您这些年,我的?人?品,您是知道的?。”
“呵,”唐煦遥笑得怪,“你的?人?品我确实知道,这些年,你所为,我都一一看在?眼里。”
陈苍实在?不觉得这是什么好?话,战战兢兢的?,还想为自己?辩驳几句:“主帅,您为何不信我,我真是......”
“好?了,”唐煦遥不想再听他信口雌黄,转而?问他,“大黑天的?,来?我这做什么?”
“主帅,我听说您回来?,想来?看看您是否安好?。”
陈苍作揖:“自与您一别,许久未见了。”
“你从哪知道我们的?动向的?,照理说,此事是为圣上密诏,连回来?也不可能走漏消息。”
唐煦遥冷笑一声:“陈苍,你的?消息真是灵通。”
陈苍觉察事情不大对?,唐煦遥跟骆青山似是知道了什么,这话里话外,都是一唱一和的?,心下不禁一冷,怕得汗毛直立,凉风一吹,他险些身子都颤起来?。
“主帅,”陈苍见势,只?好?先服软,“我不敢。”
“罢了,天黑风急,你快些回校场吧。”
唐煦遥懒得跟他废话:“不要耽误操练新兵,圣上很重视这件事的?,莫要再让你的?疏忽去牵连我,这样的?事,我可不想听你跟我说第二遍。”
陈苍轻声说了“是”,这就要走,骆青山也跟唐煦遥告别,却?让唐煦遥留下了:“且慢,青山,你有些东西落在?我这了。”
骆青山一头雾水:“什么?”
唐煦遥说:“你刚做副将时,我送了你一把从外族缴来?的?匕首,嘉奖你的?,你倒是忘在?我这了。”
“噢,”骆青山下意识摸摸腰间,当?即就触碰到那冰冷的刀鞘,唐煦遥所说的?匕首,好?好?地挂在?腰带上,他即刻反应过来?,唐煦遥是有话要跟自己?说,就顺势陪了笑脸,“还真是,看我这记性,大帅送我的?匕首,如此多年,我都随身携带,就是今日忘了。”
“嗯,”唐煦遥转身往回走,“我没给你捎来?,是想着这一天你也没吃上一顿热饭,过来?吃些,正好?把你的匕首带回去。”
“青山,你也太冒进了。”
唐煦遥带着骆青山回府,找到一僻静处,说:“怎么打草惊蛇,现在?他就对?你有了防范,事情实在?不好?办了。”
“说来?也是,”骆青山挠挠头,“大帅,我也是忍了太久,今日有些急躁。”
唐煦遥想了想,觉得骆青山这些年是苦,也没苛责他:“嗯,此话不假,说出来?,你心里好?受些也就是了。”
“不过,大帅,我手中有两条人?脉,”骆青山想到办法了,“都跟陈苍很熟。”
唐煦遥来?了兴致:“哦?”
“一个陈苍府上当?差,跟他的?管家差不多,能搜罗到他不少琐碎事,说不定就能找到很重要的?东西。”
骆青山回忆:“另一个是陈苍麾下的?将士,与我很是要好?。”
“那此事,我就交给你。”
唐煦遥可没忘了刚才?说管骆青山一顿饭:“走吧,江玉他们在?准备餐食,你且与云习渊跟毓照理一同用膳。”
骆青山去正堂了,唐煦遥可没心思用什么晚膳,紧着回卧房了,这会子他不在?,是唐礼和李思衡在?看护。
唐煦遥以?为江翎瑜还如走时一样昏睡,进去见他竟睁着眼睛,平卧在?床上,身上压着厚重的?被褥,烧得面?唇发?红,一见唐煦遥,要将手伸出来?,哑声唤着:“将军。”
“夫人?好?些了么,”唐煦遥坐在?床边,不愿让江翎瑜费力气,自己?将手探入被褥之中,握着他终于有些温热的?指头,“怎么不睡了,是我走时吵醒了夫人??”
“你走了那么久,”江翎瑜很委屈,蹙着秀眉,“我还以?为你不回来?了。”
李思衡与唐礼知趣离开,江翎瑜的?病不算什么大事,于是也不多嘱咐,扎过了针,用膳饮水都照常就是,服药只?待明日晨起。
“夫人?病着,我怎么可能不回来?。”
唐煦遥见美人?难受成这样,心疼得不行,柔声哄着他:“我走时你还在?睡,我不愿扰了你,才?没打声招呼,抱歉。”
“你去做什么了。”
江翎瑜执意将手伸出来?,朝着唐煦遥张开双臂:“抱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