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气?血亏,”唐煦遥稳稳背起美人,“待回去?,我就让唐礼做些?药膳,为你好?好?地?补身子。”

唐煦遥背着江翎瑜出去?,骆青山还?在门外等候,见状很?是担心:“大帅,江大人怎么了?”

“没什么,”唐煦遥说,“今日起得太早,江大人困着呢,我不忍心折腾他走这么远的路。”

“那就好?。”

骆青山手扶腰间佩剑,护在唐煦遥他们身侧:“大帅,事情都安排妥当了,章平他们,提督大人已经?想了办法藏匿起来,势必要安稳送到京师问罪。”

“嗯,”唐煦遥对骆青山素来温和,“你办事,我向来放心,我想着青绿局一事,其实也是怪不得你,是我脾气?急躁,说着要罚你,我心里也是悔,今日我倒说,你莫要往心里去?。”

“大帅,您说什么呢,我可不愿意听您说些?抱歉的话。”

骆青山忙说:“您是军中头领,我隶属您麾下,您又是我的恩人,于情于理都该罚我,因为我着实办事不效,高抬贵手不降惩罚,我已经?很?是感激了,您可不能自?责,此话听着,我心中难安。”

“跟我还?这么客气?,”唐煦遥眼?神不错,见廖无春远远地?在宅院大门站着,怎么能不想夜间所议,此时三?人离着大门还?有些?距离,不远不近的,小声说话,廖无春听不到,唐煦遥放慢了脚步,压低声音,问起昨夜之事,“说起来,无春是不是告诉了你,关于陈苍的那件事。”

“是的,”骆青山从来不与唐煦遥说谎,“提督大人回来就告诉我了。”

唐煦遥问:“你怎么想?”

“您知道,我向来不参与您的大事,我自?知我谋略浅薄,大帅身边猛将如云,又有江大人相扶,想必以我学识难以触及之处,江大人早就想到了,”骆青山很?是谦虚,“大帅,我是不配给您参谋的。”

“你可是我亲手擢拔的副将,你有没有本事,我怎会不知道,你何故妄自?菲薄?这些?鸟话说出来,真他娘的难听,”唐煦遥铁了心要知道骆青山的态度,“你且说就是。”

“大帅,我以为,”骆青山见状直言,“您应当以前程为重。”

“你小子。”

唐煦遥笑笑:“既然你也这么说,我心下就有定夺了。”

唐煦遥问问骆青山的意思,是想知道他是如何看待陈苍的,并非要听他的意见,要不要为陈苍求情,其实谋大事,知道内情的人越少?越好?,江翎瑜跟廖无春这两个人精都认准了的事,基本上就没有悬念了,是非做不可的,唐煦遥只是希望看清骆青山是否还?像做副将前一样?软弱,现在他也敢表明立场,是好?事,日后再度擢拔他,无须再规劝他万万不要害怕权臣争斗之事。

原本朝廷各党就是狮虎相斗,你死?我活,不敢出手那怎么行。

还?有,陈苍走到这一步,原本就是怪他自?己,他欺辱骆青山,还?觊觎唐煦遥的爱人,要是仅有此错,也就算他盛气?凌人,年轻走错了路,有了不该有的野心,可他竟勾结周竹深,即便?文华殿大案不是他动手,但与主谋结党,也绝对脱不了干系,伙同周竹深刺杀江翎瑜,实在该死?。

陈苍要是收敛些?,知廉耻,懂进退,也不会遭此灾祸的。

唐煦遥直到把江翎瑜抱上马车,都在想这些?事,心思虽不在伺候人上头,事可做得很?好?,把江翎瑜安置地?稳妥,帮他整理大氅的时候,听着他弱声说:“想通了?”

“夫人劝我那时,我就想通了。”

唐煦遥自?觉可笑,自嘲着:“我说心里话,自?从跟夫人相爱,我从不反驳夫人的教导,你学识渊深,我对你向来心服口服,唯独这一次,我竟不顾你身子有恙,还?说些?难听话气?你,谁知到头来,只是我一厢情愿。”

“你可莫这样?说,我从来没有让你不重情,”江翎瑜皱眉,“我只是劝你将真心给对了人,要值得你的真心,自是骆青山这样的人,忠诚勇毅,更能记住你的好?,陈苍如何配得上?吃里爬外的东西,跟周竹深勾结,能是什么好玩意儿。”

“凡是挑出这些混账东西,都要付出些?代价,近些?年,青山不愿意争抢,我也任由陈苍把奖赏包揽下来,年纪轻轻就成了名将,当真是把属于青山的抢了去?,到如今愈发欲壑难填,怪我实在讷钝。”

唐煦遥恨极了,昨日念及陈苍冲锋陷阵之情,早就烟消云散了:“我还?想着,他是年轻气?盛,才会觊觎我的夫人,要是多加管教,说不定也会改的,哪知道他与周竹深勾结许久了,实在罪孽深重,死?不足惜。”

“知道就成,你还?年轻着呢,犯错不要紧。”

江翎瑜笑说:“不犯错才不好?,人不犯错,就不长记性,想必你就是当总督的料子,事事都要学会,不能总依靠我这根拐杖呀。”

“什么拐杖,”唐煦遥不高兴了,“那多丑,我夫人可是京师第一美人,岂是一根烂木头能相提并论的。”

江翎瑜唇间“啧”了声:“我就打个比方?。”

“打比方?也不成,”唐煦遥就是不依不饶,“我夫人只能与凤凰,牡丹这样?倾世光华之物相比拟。”

“我可不敢,凤凰可是天神,我拿天神自?比,只怕被克死?。”

江翎瑜钻进唐煦遥怀里,哼哼唧唧地?闹着:“我要睡觉。”

马车未动,门关得很?严实,唐煦遥才搂着江翎瑜,让他睡在自?己怀里,只等着出发,适时那马车上的木板门就哗啦啦地?响,还?有些?怪异的声音,听着像是狗的低吠,唐煦遥见美人有些?受惊,边帮他揉着心脏,很?是不耐烦,呵着外头:“怎么了?都吓着夫人了。”

“主子,”唐礼在外头答话,“是夫人养的那条大狗跑出来了,说什么也不愿意跟我们在一个马车里,非要到您那去?,我这就赶它?回去?。”

“不用,”江翎瑜插口,“让它?进来吧,这一路就在我们的马车里,要是我和将军待着没意思,也好?解闷了。”

唐煦遥听美人的话,打开车门,那条巨犬猛地?窜上来,吐着舌头喘气?,轮番蹭着两个人,让他们摸脑袋摸身子,唐煦遥对狗可不如江翎瑜那么喜爱,见着又抱又夸的,只随手揉了两下,它?就不乐意,一直缠着唐煦遥,直到它?觉得摸够了,才卧在他们脚下,安静下来。

唐煦遥关好?车门,此时天见了破晓,已经?有些?蒙蒙亮了,再停片刻,就启程了,江翎瑜在唐煦遥怀里醒一会睡一会,许是里头够暖和了,江翎瑜直到进了京师境内,也没有闹着胃疼,一切都安好?,这一路也是出奇的顺遂,没有丝毫意外。

江翎瑜到了江府,还?是提不起精神,是让唐煦遥抱进卧房的,一躺下,就拉着唐煦遥的手,脸上有些?绯红,小声问他:“乖乖,你去?哪。”

唐煦遥摸着他冰凉的手,习惯性合着捂一捂:“我去?给你拿一身干净寝衣,你换上了,好?歇息的。”

“我明明是晨起才换的,”江翎瑜蹙着眉头,晃着唐煦遥的手,“你别走,我不想让你走,陪我。”

“夫人的手怎么凉成这样?。”

唐煦遥觉得江翎瑜有些?反常,心一下子悬起来:“脸也红,这是怎么了?”

“不知道,”江翎瑜唇瓣间嘀嘀咕咕,“我没力气?,乖乖,你抱着我翻个身好?不好?,我想侧卧着。”

唐煦遥摸过?江翎瑜的双手,皆是冰凉的,心下觉得怪异,摸一摸他的额头,登时惊诧不已:“夫人的额头这么烫,发高热了?”

“我也不知道,”江翎瑜此时都有些?睁不开眼?了,唇瓣干涩,弱声说,“我倒没什么不舒服,只是困,不像秋日时那场高热,难受得很?厉害,浑身都很?痛,此时什么都没有。”

“还?没不舒服,话都说不清楚了。”

唐煦遥急忙招呼唐礼来:“快去?请道长,夫人发高热了。”

唐煦遥这急得心里冒火,江翎瑜却在笑,傻乎乎的,搂着唐煦遥的腰,不知哪来的蛮力,还?要挣扎着坐起来:“不要叫道长来,我要和夫君做羞羞的事,不要别人也在这里,嘻嘻。”

第180章 第一百八十回 将军,我还以为你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