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副将疼我,我就不累了。”
廖无?春说完沉默片刻,盯着骆青山看?,直到他察觉抬起?眼眸,与自己对?视,才缓声再度开?口:“说起?来,你觉得你们主帅可好么?”
“好,”骆青山毫不犹豫,“不论是情义,还是本事,朝廷中的武官无?人能及他。”
“你确定?”
廖无?春听骆青山把?唐煦遥捧得那么高?,况且说实话,骆青山官不算特别大,照理说,跟各府大都督是碰不到面的,有事一般是唐煦遥去交涉,故而他这么说,廖无?春就很有些疑惑了:“我记得极少在朝中见到副将,那副将,可曾与其他的武官打过交道?”
“提督大人,我向来不会说谎,没有把?握的话,我也不会由着它脱口而出?,去给我惹祸。”
骆青山搂着廖无?春的腰,将脑袋靠在他怀里,算是亲热了,边说:“提督大人能记住我,还是因为?大帅将我送上副将之位,先前我仕途坎坷,年少困苦,几乎辗转每一位大将军的麾下?,最后才去的后军都督府,那些大将军都嫌我嘴笨不会讨好,向来吃苦出?力我是先锋,去领封赏又没我,所有人都能欺负我,辱骂我。”
“我以为?我一辈子就那样了,寒冷,困苦,吃不饱饭,永远做军中小吏,到死也出?不了头,”骆青山想起?与唐煦遥并肩作战时的光景,心里只剩下?甜了,伤和疼早就忘了,他笑着说,“军中有时缺粮,我不舍得吃那些粮食,大帅就帮我盛上满碗的饭菜,之后我陪着大帅打了几场胜仗,他就夸我勇毅,还说要找个良辰吉日给我升官,让我做他的副将。我本以为?他说笑,其实说笑我也很开?心的,除了我的恩师何大人,没有人曾对?我那么好,只是我没想到,大帅真?的把?我擢拔成了副将,我高?兴得整宿睡不着,睡醒了还要看?看?他发给我的令牌,我真?怕是在做梦。”
“副将,”廖无?春闻言,心里很不是滋味,“副将受苦了。”
“不苦了,我先让大帅擢拔,后又遇到提督大人,我现在的日子好得连我自己都不敢相信。”
骆青山说:“这也就是为什么我从不与陈苍争奖赏,大帅已经破格提拔我做了副将,我很满足了,奖赏与钱财,有与没有,我都不在意。”
“既然如此,副将觉得,”廖无?春听骆青山这么夸唐煦遥,心里有数了,但还是要征求一下?他的意见,“我把?唐将军调去左军总督府,任总都督,他可配得上么?”
“怎么会配不上。”
骆青山特别高?兴:“我们大帅很有本事的,我也觉得后军都督府是拖累他了,他应当更好些的。”
“副将说如此,我就放心了。”
廖无春听他老是夸唐煦遥,也不是觉得要吃醋,而是想着,本来去提拔唐煦遥,就是为了把他也带上去,现在越说,话头偏得就不对?劲了,故而廖无?春坦言:“我是打算把你们所在的这支军队都调到左军总督府去,唐将军晋升,副将也就跟着上去了,可以拿个佥都督当一当。”
“佥都督不是只定一人吗?”
骆青山不解:“我跟着大帅,陈苍不去吗?他肯定会抢的,我不愿意和他起?冲突。”
“还陈苍呢,”廖无?春翻了个白眼,“陈苍的命,就是我给唐将军开?出?来的条件,他送给我,我就把?总督之位送他,以前也就算了,他跟周竹深勾结,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现在我与副将相好,陈苍没少欺辱你,故而不单是他,所有曾经苛待你的武官都要给我滚出?官场。”
“提督大人,”骆青山睁大了眼睛,从廖无?春怀里抬眸,与他对?视,有些委屈,“您会不会很麻烦,要不就算了,我不生气了。”
“要说是正人君子办起?这样的事,确实麻烦。”
廖无?春勾唇,指腹抚着骆青山的脸颊:“不过,我是疯子,那就不麻烦了。”
夜里,廖无?春跟骆青山忙着亲热,他们也都知道,这样的好时机以后不会有很多?了,感?情能不能显露也未可知,只好趁着这一夜,好好地亲昵,此时,唐煦遥还等着江翎瑜睡醒,给他喂些粥汤,垫垫肚子,免得后半夜饿得不舒服,可等了许久,他也不醒,唐煦遥只好守着,可实在太?劳累了,盯着盯着,犯了困,闭上眼就睡着了。
廖无?春与骆青山独处,老想跟他了解所有的心愿,他却想着希望以后能娶了廖无?春。
骆青山想娶了廖无?春做夫人,洞房花烛夜,再认认真?真?地要他。
所以独处时,骆青山也只吻了廖无?春的额头和唇瓣,即使?仅仅如此,抱着廖无?春时,也实在忍不住就笑出?声来。
“睡一会吧,”廖无?春与他相拥躺在床上,紧紧抱着,将脸完全埋进他怀里,“还有一个时辰,就要启程了,你莫累着,副将。”
“我会想办法的,”骆青山不声不响许久了,忽然说,“我想与提督大人夜夜如此,共枕眠。”
“你能有什么办法,”廖无?春合着眼,唇角翘起?,“你还敢去跟皇帝坦白不成?到时候,你我怕是要掉脑袋了。”
“要是,”骆青山试探着问,“要是我死,皇帝会放过你吗?”
“当然不会,我且少年时就跟着他,当年只能说我有些灵气,如今灵气消散,心甚是狠毒。”
廖无?春冷笑:“他不毒,怎么会教出?我这样的蛇蝎之人,副将别去以身犯险了,你只管陪着唐煦遥去打仗,练兵,做你们该做的事,一切都会安好的,紫禁城有我呢。”
“可是我想娶提督大人。”
骆青山向来真?诚:“我也想让提督大人做我的夫人。”
“这次来不及了,下?次吧。”
廖无?春想了个法子:“待江翎瑜跟唐煦遥再去巡案,我有机缘与你在外?头相见,就定了终身,洞房花烛夜,喝了交杯酒,我们做一辈子的夫妻。”
骆青山真?是太?高?兴了,廖无?春都睡了,他还开?心得睡不下?,到点去叫唐煦遥的时候,特别有精神。
唐煦遥早就习惯睡觉轻浅的日子,好在夜里休息不错,骆青山来过他就起?来拾掇东西了,就是江翎瑜特别嗜睡,叫醒了就撒娇,在唐煦遥怀里哼哼唧唧的,身子软得抱不住,红嫩的唇瓣轻轻嗫嚅出?几个娇柔的字来,就不想起?床。
“我的霖儿真?是可爱。”
唐煦遥不恼,心下?软腻极了,不单想惯着他,还想将他惯坏些,日日都见他撒娇,耍些小脾气,那才好,脑袋里想着,外?头又有人来催,唐煦遥回过神,哄着瞌睡的美?人:“我们要走啦,我背着好不好,还是抱着?”
“背着,路上背着,”江翎瑜迷迷糊糊的,眼睛还睁不开?,可早就把?这事盘算好了,“马车上要夫君抱,夫君怀里好暖和,我喜欢。”
“那先穿衣裳,”唐煦遥伺弄着他,“天还没亮呢,实在寒凉,除了大氅,我还要给夫人戴上一顶帽子。”
“不要,”江翎瑜软声回绝,“不好看?。”
第179章 第一百七十九回 美人回京师就发高烧……
“由不得你。”
唐煦遥搂着江翎瑜穿好?衣裳, 找出自?己冬日在练兵场常戴着的兔毛帽子,给江翎瑜戴上。
烛火暖融,江翎瑜的模样?实在好?看, 戴着毛绒绒的帽子, 如瀑的黑发随意披着, 有些?在身前垂着,额前还?有碎发, 散在眼?尾,样?子楚楚可怜,唇红肤白, 唐煦遥望着他发愣,盯着好?一会,忽然痴痴地?笑了:“心肝宝贝,你戴上这顶帽子,很?有些?异域风情。”
“是吗, ”江翎瑜打了个哈欠,懒懒地?说,“大抵是我本身就有些?外族血统的缘由。”
“你真好?看。”唐煦遥还?想再恭维江翎瑜几句, 骆青山又来催促了, 于是缄口起身, 半跪在床前, 让江翎瑜伏在自?己背上, 好?带着他出去?。
“好?困,”江翎瑜慢吞吞地?攀上唐煦遥宽厚结实的背,哼哼唧唧的,“乖乖,我都睡一天一夜了, 就是不清醒,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