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房里,江翎瑜让唐煦遥扶着上了床,不过不愿意躺下,腰后放上两块软枕,倚着床围子坐着,江翎瑜才感觉胸腹能好受一些,闷胀的感觉减轻了许多,才阖上眼皮,唐煦遥就从另一边上了床,拿开美人冰凉的手,换上自己的,指尖帮他轻轻按摩胀着的地方,安抚他时不时抽搐的肠胃,柔声哄着:“夫人,你这胃怕凉,以后我替你捂着就好,夫人莫碰了。”

江翎瑜没接唐煦遥这话茬,一看心里就在想别的事,终于拿定?主意,握着他给自己按摩腹部的手,冰凉的指头稍用力在他腕子上捏了捏:“我还想要那个。”

唐煦遥没听明白:“哪个?”

“就是,”江翎瑜有些扭捏,模样娇滴滴的,攥着唐煦遥的手往下放,捂在小腹上,“今日?中午做的,我,我还想要。”

第153章 第一百五十三回 傻狗把美人的腰撞疼了……

“夫人, 你这心脏受不住的,时隔几个月有这么一次就对你很不好了,”唐煦遥抱着?美人哄, “听话好不好, 你会犯心疾的。”

江翎瑜皱起眉头, 样子看着?不是很开心:“可?是那样很舒服。”

“那也不成,”唐煦遥不紧不慢地劝, “待你身子好些?。”

江翎瑜耍起性子,撞在唐煦遥怀里闹着?:“那要何时才能好。”

江翎瑜毕竟不是小?孩了,许多事自己心里也清楚, 试探一下唐煦遥,他?平时是很惯着?自己的,要是他?真的不答应,也就知道此?事确实行不通,不再强求了, 闹了这么一阵,又慢慢安静下来,与他?相拥着?休憩, 此?时天黑透了, 但不算晚, 刚好是百姓们用晚膳的点, 这两条狗和鹰也让江玉放出来, 白日里怕吓着?客人们,只有夜晚才能在院子里嬉戏,鹰与狗不生疏,互相不排斥,像是稔熟的, 可?也不常在一起玩,它最经常做的事就是站在房檐上,看着?两条正?在打?闹的大狗,与它们不像朋友,更像是首领,至高?的指挥者。

江翎瑜听着?外头的狗吠声越来越近,想着?它们是闻着?味道过来了,想跟主子们一起玩,于是跟唐煦遥说?:“夫君,你去将门打?开,小?狗过来了。”

“成,”唐煦遥起身把?大氅披在江翎瑜身上,“我?去叫它们。”

这两条狗没起名字,唐煦遥到外头“嘬嘬”两声,就把?狗叫进来,江翎瑜一看,发觉这狗甚是陌生了,虽然此?时体型庞大,却不像是长成了的样子,似是还要长大些?,可?不太像京师坊市里乱串的铁包金土狗,赭色眉头越来越淡,几个月没见,嘴皮变长了,目露凶光,爪子很大,身子上的肉很有劲,紧绷绷的,见江翎瑜和唐煦遥倒是十分温顺,笨拙地倒下,把?肚皮翻出来示好,尾巴不停地摇。

“这不是土狗吧,”江翎瑜捏着?自家大狗的耳朵揉一揉,见它嘴皮厚重,满嘴的涎水,很是狐疑,“怎么越长越像獒了?”

“不知道啊,我?当初是按着?土狗买的,养着?解闷呢,”唐煦遥挠挠头,“我?早先养的狗模样也变了,我?记得我?养了许久啊,难不成是我?带你到我?府上时,它还没长成?”

“管他?呢,”江翎瑜捏捏狗嘴皮,见它性格好得很,不管是抓耳朵,还是捏鼻子,都不生气,尾巴摇个不停,咬草寇头子的时候下嘴十分狠毒,他?看着?看着?就笑了,“好狗,真是好狗,夫君,你去外头问问,有没有会看狗的,我?倒想知道,这小?家伙,能不能帮我?做大事。”

唐煦遥披着?衣裳出去,不见江玉和唐礼,想必是伺候着?大伙用膳呢,走到柴房附近,只见毓照理在外头嘬着?烟袋锅,柴房里喝斥不断,是云习渊的声音,想必是在外头偷闲呢,唐煦遥走过去,想碰碰运气:“毓头领。”

“噢,”毓照理回头一看,是唐煦遥在身后,紧着?跟他?打?招呼,“将军啊,您怎么出来了,不是休息了么?”

“我?和我?夫人在京师的时候,买了两条狗,本来是想着?养起来解闷玩,只是这狗越长越大,尤其是我?夫人那个,不像凡物。”

唐煦遥说?:“不知毓头领会不会看狗,帮着?相一相?”

“会一些?,”毓照理灭了烟袋锅,说?话间就跟着?唐煦遥往回走,“我?随着?将军前去看看。”

毓照理跟着?唐煦遥进了卧房,见两条膘肥体壮的黑狗,毛不算长,爪子宽大,身上的肉也紧实,前爪抬起来站着?得有一人高?,其中一条江翎瑜在逗弄,都不怕人,见着?毓照理进来,也只是抬抬眼眉,见他?与唐煦遥离得很近,象征性摇摇尾巴示好,没有吠叫。

“毓头领,来看看我?们这狗,”江翎瑜抚着?狗脑袋,细嫩的指尖抓动,帮它搔痒,“我?们宝贝多威风,是不是?”

这狗通人性,听着?江翎瑜夸,高?兴得直吐舌头,毓照理这时看清,一个黑舌,一个花舌,单说?是血统不纯,但是要看上头父母的血统,极品配极品,不纯也差不到哪去,毓照理蹲下,将两条狗摸了个遍,扒着?眼睛也看了,“哟”了声:“这些?应该都是铁包金土狗和獒王的崽子,将军养的这条品相稍微差一些?,江大人养的这条真真是极品,黑舌,虎爪,长嘴,随的都是父母的长处,目泛凶光,此?时温顺,身量如此?大,待成年,是能与狼搏斗的,这两条狗不容小?觑,好好训教,以后许是能立大功。”

“真有这么厉害呀,”江翎瑜饶有兴味,细嫩的素手捧着大狗软乎乎的下巴,时不时轻轻挠一挠,“宝贝,愿不愿意让人家教你本事?”

江翎瑜嗓音好听,又是在夸,引得原本讨好唐煦遥的的那条狗也过来了,哼哼唧唧的,求着?江翎瑜也稀罕它,于是一边爱抚,一边跟毓照理托付:“毓头领,我?们这两个宝贝就交给你了,训的时候千万别手软。”

毓照理行礼:“成,明日就开始,我?跟云习渊就是主子拨过来的,不走了,在没接到主子发给我?们的调任书时,都算是您和将军手下的人,会不遗余力地卫护两位大人。”

唐煦遥衣裳穿得齐全,也好送毓照理回去,待人走,江翎瑜则下了床,到门口架着?的洗脸盆那把?满手的狗涎水洗掉,手上的水珠还没擦干净,唐煦遥推门进来,力道不算大,但实打?实地把?这块木板子撞到江翎瑜腰上了。

江翎瑜腰不好,本身有旧伤,时不时就犯,唐煦遥这么一撞,他?往前一个趔趄,扶着旁边的柜子才堪堪站住,腰间的骨头疼起来,硬生生咽下一声惊呼,只在那俯身忍着?,唐煦遥进来不见人,才倏地反应过来,刚才是撞着?江翎瑜了,忙跟上去查看:“夫人,可?是我?伤着?你了?”

“没有,”江翎瑜缓了一阵,勉强站直了,故作笑颜,“这外头还真是冷,你一进来,满身凉气。”

唐煦遥闻言赶忙脱了大氅,又折回去,大氅厚实,不透风,身上捂得热乎,紧着?揽住江翎瑜身子,见他?不走,问着:“你是不是腰疼了?”

“你怎么又知道了,”江翎瑜见瞒不过去才承认,“我?不想你老是自责。”

“本来是我?的过错,我?何不自责。”

唐煦遥在江翎瑜身前弯腰:“夫人来,我?背着?你过去,比抱着?好些?。”

江翎瑜伏在唐煦遥背上,只觉得与他?相爱,实在是太心安了,坐在床上,也要他?抱着?扶着?的躺下,如此?悉心照料,江翎瑜躺好主动伸出双臂,让唐煦遥过来,搂着?他?的颈子,唇瓣在他?耳边轻轻吹气:“我?爱你。”

江翎瑜的身子陷进松软的被褥里头,唐煦遥想把?手顺着?这褥子探进去,给他?揉腰,江翎瑜嫌唐煦遥把?他?压得肚子疼,于是只想躺着?,不要揉了。

“我?更爱夫人,”唐煦遥闻言,沉重的身子不再压着?江翎瑜,斜着?侧卧,只将耳骨贴在美人心口上,听着?里头轻微的跳动声,“我?一定?要比你爱我?,更爱你,夫人,我?常觉得亏欠你。”

“亏欠什么,我?不觉得,”江翎瑜心知唐煦遥容易胡思乱想,顺势岔开话题,“简宁,柴房那如何了?”

“大概是没问出什么,”唐煦遥阖上眼,话说?得也懒散起来,“我?去时,毓照理正?在外头过烟瘾,柴房里只剩云习渊大发雷霆,再送回去,里头还是那样的动静。”

“那还真是挺难缠的呢。”

江翎瑜想摸摸唐煦遥的脸,一伸手恰好碰在太阳穴上,随手给他?揉一揉:“简宁,你说?,知府为什么要杀我?们,是不是就坐实一件事,库档是他?派人来换的?”

“这倒是不打?自招的一件事,还有,”唐煦遥说?,“他?为什么敢如此?肆无忌惮,我?想着?,年前在保定?府,你我?也是在路上出事,那是一条官道,既然是官道,依旧能被知府随意掌控,已然是刘倪乖张,目无王法,刘勍到底比刘倪硬气在哪里,竟敢在驿所就痛下杀手。”

“驿所?”

江翎瑜喉间轻笑:“你见过哪的驿所如此?奢华,真相信他?们的屁话?”

唐煦遥睁开眼:“怎么?”

“这大抵是刘勍自己的宅子,”江翎瑜直言,“我?有此?推测,主要是心下有三?个疑点,一是这宅邸院落宏大,真定?府外头还有贼寇闹事,想必百姓疾苦无处言说?,我?觉得知府不可?能有如此?财力修个比衙门更气派的地方?供出行官员居住,如此?奢靡,甚至超越你我?在京师的住处,连皇帝赏赐的宅子都不及此?处?如何可?能,二是阵法存疑,当天夜里进来,我?就莫名头昏,实际上我?没有头疼这样的毛病,且感觉这里和外头很不一样,后来见鸟飞不出去了,才意识到是有人动了风水,不过这里太过深奥的东西,我?并不懂,要是你想问,就去找李思衡,我?只是略知一二,试想,这里只给巡抚京官歇脚用,摆风水阵做什么?三?是刘勍在城门口押了贼寇,我?没有从他?脸上看到任何诧异的神色,想必沆瀣一气,沆瀣一气,就说?明整个真定?府没有干净的官吏,那也绝无可?能在此?处动手杀你我?,这次咱们可?是带兵进城,只有我?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病秧子也就算了,来的可?还有你这个将军,大军压境,他?无论如何也不敢动手的,此?处一定?大有文章。”

唐煦遥顺着?江翎瑜的思路猜测:“有人陷害刘勍?”

不等江翎瑜回答,毓照理的嗓音在门外响起:“大人,将军,刺客招了。”

第154章 第一百五十四回 美人审讯时犯心悸胸口……

“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