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1 / 1)

长长的一个吻,吻得傅棠梨又?要晕过去,眼前一片金星乱闪。

远离尘世,他好像退去了所有?的矜持与高雅,如同野兽一般、贪婪的、不知餍足的野兽,把她团在自己的手掌中,舔食着,啃咬着,根本?无法停止。

她已经迷糊了,由着他弄去。

就在这时,天?空中倏然传来?一声?鹰鸣,突兀而尖锐,打?破了河岸的沉寂。

第43章 第 43 章 她又醉了,他叫做什么都……

赵上钧吻得忘乎所以, 决定当作没听见。

鹰的?鸣叫越来?越急、也越来?越近,少顷,白色的?海东青从山崖上方?掠来?, 它巨大的?翅膀扇动着月光, 骄傲又神气, 在赵上钧的?头?顶上盘旋了两圈,“呱”的?一声大叫,一头?冲了下来?,直直地扑到赵上钧的?背上,然后滑到地上。

赵上钧被那股猛烈的?力道所冲击,忍不住咳了一声,松开傅棠梨, 低声咬牙:“该死的?, 为何总有畜生来?捣乱!”

这只扁毛的?畜生看见主人, 十?分?喜悦, “呱呱”地叫了好几?声, 见赵上钧依旧不搭理它,有点着急了,张开翅膀, 拼命在赵上钧的?背上扑腾来?、扑腾去, 闹得很。

傅棠梨羞得通身上下一片粉红, 哆哆嗦嗦的?,眼看就?要晕厥过去。

赵上钧无奈,只能暂时放开她,反身揪住了摇光的?翅膀,恨恨地咬牙切齿:“肃静。”

摇光听懂了赵上钧的?语气,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咕咕“了两声,讨好地用脑袋蹭了蹭赵上钧的?手臂。

赵上钧从衣袍边撕下一小片布料,塞给摇光,简单地命令道:“去。”

摇光复又一声长鸣,抓住那片布料,精神抖擞,振翅飞上了天?空,扶摇直上,转眼就?不见了。

太阳渐渐地升了起来?,这是一年夏末的?时分?,阳光依旧如此灿烂而热烈,照耀在鄂毕河的?两岸,一切都显得那么明亮。

赵上钧只能暂时偃旗息鼓,十?分?遗憾。

他把傅棠梨抱起来?,温柔地替她擦干眼泪,把几?件散乱的?衣裳整理好,给她穿上,又替她把头?发打理好,中间不停地吻她,低低声地哄她,把她当作一件易碎的?珠宝一样捧着,小心翼翼。

好不容易烘干的?衣物,一贴上身,很快又湿了。

傅棠梨忍不住矫情起来?,忸忸怩怩,抽抽搭搭的?,但?已经没有力气了,气得狠了,要咬他两下,口水湿答答的?,蹭在他的?肩膀上。

再没有比这更甜蜜的?时光了。

……

到了这天?下午,阳光愈发炽热。

摇光又飞了回来?,庄敬亲自带着大群士兵跟在它的?后面,脚步轰轰隆隆,惊破了河谷的?寂静。

从上方?平原下到河谷,最近的?山道在下游末端,距离赵上钧在之处莫约三十?里地,道阻且长,士兵们马不停蹄,全速疾行,此时终于?见到淮王殿下,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庄敬气喘吁吁地跑着过来?,下跪谢罪:“属下等护卫不周、援救不及,请殿下恕罪。”

赵上钧略一摆手,环顾周围。

左右皆俯首。

赵上钧沉声道:“我追击敌寇,失足跌落悬崖,与他人无涉,尔等,可记下了。”

庄敬是个?聪明人,他注意到了淮王抱在怀中的?那个?人,此人身上穿的?是淮王的?衣袍,把脸伏在淮王的?胸口,看不太清楚,但?此时阳光大好,他老眼也未昏花,分?辨得出那是一个?女子,联想到淮王这段日子的?一些?怪诞举动,他心下隐约有些?明了,当即低头?,不敢多看,应了一声:“是。”

赵上钧点了点头?:“走吧。”

他威严而沉稳,如渊渟岳峙,与往昔一般无二。

是年夏末,经历长时恶战,淮王于?茂兰谷地大败突厥,突厥可汗阿史那骨朵阵亡,四十?万部俱灭,茂兰谷地黄沙尽赤,经年不褪。

淮王命封锁消息,战局不为外人知,玄甲军本欲继续挥师安西都护府,将回鹘军马一并歼灭,然则,淮王意外坠崖,后经北庭数位府医会诊后,一致认定淮王伤势险重?,不可再战,众部将极力劝阻,遂暂息兵戈。

无论?如何,百姓们只知道突厥人退走了,往后数年北方?再没有兵患之忧,北庭都护府上下军民皆是一片欢欣,不仅是汉人,哪怕是世代在这里居住的?一些?胡人部落,谁不愿意安安稳稳地过日子呢?

北庭大都护张嵩亲自写了一封军报,对突厥人的?下场语焉不详地带过几?笔,只说他们败了,而后大半篇幅极言淮王重?伤危殆,恐生不虞,实在令人忧心,淮王本人卧倒在床,只在末尾草草签了个?名。

张嵩叫人八百里加急,将军报送往京都去了,转头?就?喜气洋洋地大摆庆功宴,犒劳三军,杀猪宰羊,美酒当水,让兵士们彻夜畅饮。

是夜,淮王在大都护的府邸另设一小宴为庆,只镇军大将军庄敬、北庭大都护张嵩并西宁伯世子韩子琛三人够格同席。

北地民风粗犷,宴上菜品大多豪迈,整个驼峰、大只烤羊、红焖熊掌、炙烤野鸭,更有鹿筋、豹胎、象鼻等物,种种珍肴,不一而足,侍者奉上翠绿玉薤酒,香气扑鼻。

张嵩尤为高兴,满面红光,几乎拍桌长笑:“兀那胡蛮子,受他鸟气许久,差点憋死老子!”

上首扫来?了一道严厉的?目光,庄敬看了看高位的?淮王,又看了看淮王身边那个“韩二”,他好心地在桌案下面扯了扯张嵩:“有外人在,老张,斯文点。”

张嵩了除开带兵打仗之外,于?庶务上一向?粗心,并未听出庄敬的?弦外之音,当即转向?韩子琛,豪爽地道:“韩世子怎么算外人呢,渭州与北庭素无交往,此次承你相助,实属意外,没的?说,往后你我就?是自家兄弟,但?有驱使处,只管开口。”

韩子琛此次前来?,本谓凶险万分?,没料到捡了个?现成的?大便宜,得淮王许诺,断不会令他“空手而归”,实在是喜不自胜,但?他城府深沉,并未形于?颜色,此时闻得张嵩所言,应景地露出了谦逊之情,笑而拱手:“既是自家兄弟,张兄无需客气,何言驱使,稍后与子琛痛饮便是。”

赵上钧的?面上难得带着一点淡淡的?笑意,端起酒盏,略一颔首:“世子大义,我敬世子。”

韩子琛急起身,举杯谢道:“殿下言重?,某愧不敢当。”

欲饮之际,一只纤白秀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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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伸了出来?,按住了赵上钧:“且慢。”

傅棠梨因着身份特别,不欲张扬于?人前,故而今日还是穿了一身男装,不过颜面洁净,容貌姝丽,一望便知是女郎,只因坐在淮王的?身边,张嵩和?庄敬也不便多问。

此时,她接过了赵上钧手中的?酒盏,看着韩子琛,微微一笑,神色自若:“殿下有伤在身,医嘱不可饮酒,这一杯,由我代饮,韩世子可愿赏我脸面?”

张嵩震惊得几?乎站了起来?,竟有人敢在淮王面前如此僭越,而淮王居然笑而不语,他嘴巴张了张,还没来?得及出声,被庄敬狠狠地掐了一把大腿,“哎呦”一声,又坐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