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1 / 1)

“嗯,漂亮极了。”他微笑着望向她,如是回?道。

傅棠梨咬了咬嘴唇,瞥了他一眼,她的眉目宛转,眼角带着一点红晕,那样的声?音,软软的,说?不出是生气还是羞涩:“都说?了,别看我。”

“好。”他还是这么应了一声?,俯过身?来?,捂住了她的眼睛,“那就不看。”

篝火太旺了,热气逼人,如同被焚烧的夏日,烫伤她的嘴唇。

因为看不见,其他的触感?就显得格外敏锐。

她尝到了他的气息,微苦的乌木香气,是信灵者从山林中踏出,在凡尘中染了黄沙的粗涩,还有?隐约的铁锈味道,她听见他的心跳,激烈而急躁,是擂动的鼓,有?千军万马奔腾而来?,偶尔,还有?他一点点含糊的声?音,近乎沙哑。

“梨花、小梨花……”他这么唤着她,“你是……我的。”

“嗯。”她高高地仰着头,从喉咙里发出一点破碎的抽气声?。

他的手心湿漉漉的,都是汗,慢慢地从她的眼睛往下移动,脸颊、下颌、脖颈、再?往下……

她穿了男人的衣裳,领口宽敞,在这一番耳鬓厮磨中,一片春光遮不住,峰峦险峻,有?风过,堆雪乱颤。

他攀上峰顶,捧住一团雪。

傅棠梨浑身?发抖,血液一阵阵地涌上来?,如海潮、如乱云、如骤风暴雨,劈头盖脸,叫人无所适从。

“道长、道长、不……”她带着哭腔,想要挣脱他的怀抱。

但他没有?回?应,只?是呼吸越来?越重、越来?越急切,他的力气那么大,完全不容她动撼分?毫,他紧紧地掌控了她。

忒粗鲁。

樱桃粒儿鲜艳而娇嫩,被粗糙的砂砾摩擦着,几乎生疼。

身?体发热,肌肤上泛起颤栗的感?觉,仿佛承受不住半点外力。那件袍子从肩头滑下,掉在地上。

身?畔,火焰在跳跃着、扭曲着,热气熏人,火星子“噼啪”作响。

天?似穹庐、大地空茫、鄂毕河向远方奔流,星垂平野,一切无所遮挡,只?有?他,将她拥在怀中,他的胸怀结实而滚热。

他托起了她,对于他来?说?,她显然过于娇小,那么一团雪、一团酥酪,捧在手里,轻而易举。

“你是我的。”他这么说?着,声?音嘶哑,“抱住我,梨花、抱住。”

她疯狂地摇着头,头发凌乱地黏在脸颊上,但她没有?别的选择,手臂如同一截的莲藕,刚从水中捞起来?,巍巍颤颤地勾住了他的脖子。

他堵住了她的嘴唇,然后慢慢地、一点一点地放下去。

“!”她睁大了眼睛,脚尖绷得笔直,几乎痉挛。

淮王赵上钧,世人传其有?山岳之形、鬼神之躯,英姿神武,实乃举世无双的伟男子也。

果然如此。

太过艰难了,这几乎不可能!傅棠梨额头上冒出了豆大的虚汗,浑身?颤抖,眼冒金星,差点晕厥过去。

但她发不出一点声?音,因为他在吻她,占据了她所有?的呼吸,不停歇地、不间断地、不知疲倦地、吻她,似乎想要把她吃下去。

而其实他确实把她吃下去了。

他的手松开,猛然完全放了下去。

傅棠梨的腿抽搐了一下,又?缩紧了,这其实是一种本?能的反应,她控制不住自己。

赵上钧打?了个颤,双目赤红,两只?手倏然握住了她的腰肢、牢牢地握住,粗糙的指腹几乎陷到她的肉里。

天?与地颠倒交错,河流汹涌澎湃,陡峭的悬崖上下摇摆晃动,急促而凌乱,强悍而有?力,好似整个世界都处于分?崩离析中,令人疯狂、令人眩晕。

傅棠梨的眼泪不停地掉下来?,控制不住,纷纷簌簌,脸上湿淋淋的。

全身?都是湿淋淋的,渐渐地,连脚趾头都湿了,就像他们还在波涛汹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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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水中,随波逐流,爬不出来?。

她紧紧地贴在他的胸口上,拥抱着,最柔软的、和最坚硬的,糅合在一起。

夏末的夜晚,在这空寂的荒野中,水潺潺地流下,血液在身?体里涌动,心脏剧烈跳着,无数细碎的、簌簌的声?音混杂在一起,快要疯掉了、碎掉了,一片片,再?也拼凑不起来?。

……

不知道过了多久,傅棠梨晕过去、又?醒来?、醒来?、又?晕过去,反复了许多次,她认为自己大抵要死掉了,死在赵上钧的手里。

一夜无眠,星星和月亮这时候都疲倦了,不堪重负,无力地掉到悬崖的另一头下去。

天?边开始露出了一丝鱼肚白,旭日生机勃勃,昂然张扬。

傅棠梨躺在赵上钧的臂弯中,软软地趴着,如同一滩春泥,黏糊糊、湿漉漉的,再?也收拾不起来?。

汗水、眼泪、还有?别的什么,都流淌在一起,浓浓腻腻的糊成一团,而赵上钧此时没有?半点平日的洁癖,他抬起手,手指拢进她的头发,揉搓着、抚摸着,他的手指间似乎还带着那种无法诉说?的腥膻和香甜混合的味道,那是她的味道。

叫人迷醉。

他意犹未尽,“梨花。”,这么轻轻地叫了她一声?,还带着某种危险的、饥饿的意味。

“我会死的。”她的眼睛几乎睁不开,眼眸中都是泪,粉光迷离,喃喃地道,嗓子沙哑不成声?调,“真的、会死的……”

她这么说?着,又?哭了起来?:“你混蛋,我讨厌你,再?也不了、再?也……”

最后那个“不”字被他吞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