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1 / 1)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她咬着嘴唇,带着一点狡黠的笑意,声音细细的,“你自?个儿心?志不定,怪我作甚?”

“嗯,是我的错,怎么敢怪你。”赵上钧粗粗地喘着气,他的手掌很大,把她的手指头握在掌心?,揉捏着,仿佛是一种无意识的挑逗或者请求,“所以,梨花,摸我一下,好吗?”

傅棠梨居高临下望着他,这是一种微妙的角度,他躺在那里,仰着脸,望着她,这大抵是一种臣服的姿势,他高大而英俊,而他的目光炙热又温存。

无从抵挡。

屋子里过于燥热,她感觉手心?里出了?一层薄薄的汗,好似淋了?春雨,湿漉漉的,和他黏在一起。鬼使神差一般,她俯下身去,用手抵住他的胸膛,他的心?跳急促而有?力,一下又一下地躁动?着,如同激烈的战鼓。

案几后面,两个人滚在墙角处,好似这样?就可以把这些举动?遮掩住,但那是在窗边,而春日的阳光照耀进来,是那么地热烈。

“大白天的,有?人看?见怎么办?”她如同做贼一般,压着嗓子,悄悄地问。

“不会、不会有?人看?见,只有?我……梨花,只有?我。”他用沙哑的声音这样?保证道。

傅棠梨像是在胭脂粉里打了?个滚儿,鼻子尖尖和耳朵梢梢都?是红的:“可是,你会看?见。”

“我闭上眼睛,不看?你,好不好?”赵上钧这么说着,却依旧望着她,目不转睛。

“你不老实……”傅棠梨缓缓俯下身,吻他的眼睛。

赵上钧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他闭上了?眼睛,一动?不动?,唯恐一个不小?心?,就要把她吓跑了?。

小?婢子躲在廊下偷懒,鸟雀没了?顾忌,在窗外蹦达得欢,叽叽喳喳叫个不停,吵得要命。没熟的樱桃被鸟雀啄破了?,汁水流淌出来,空气里的味道,酸酸甜甜。

“喏,不许睁开眼睛,不许看?,不然我就不理你了?。”她的气息吐在他的耳畔,就像掺了?乳酪的蜜糖,软绵绵、黏糊糊。

春天的白日里,这是一场柔软而旖旎的梦。

因为看?不见,拥抱以及触摸的感觉变得更加明显,几乎毫无遮挡。窸窸窣窣的声音,就像春天的小?虫子爬过来,犹犹豫豫地搓了?搓手脚,探头探脑,隔靴搔痒,挠不到?正点。

赵上钧抬起脸,发出一声长长的、如同叹息一般的声音,他的领口敞开着,胸膛结实而宽阔,小?麦色的肌肤暴露在阳光下,汗水湿透了?旧伤痕,野性的气息扑面而来。

“在庭州的时候,你抱着我,亲了?又亲,还咬我,那时候……多好,如今怎的,愈发没出息了?。”他显然是不满的。

“没有?,那肯定不是我!”傅棠梨哼哼唧唧的,坚决予以否认。

是了?,她喝醉了?时候才会那样?肆无忌惮,待到?酒醒了?,就翻脸不认,一贯如此?,无情得很。

“梨花……”他笑了?,低声叫她。

“嗯?”微不可及的回应。

“摸我,梨花。”他的声音却是低微的,如同耳语。

傅棠梨发出一点柔软的鼻音:“摸哪里呢?”

“你懂……”他急切地试图抬起身体,去贴合她。

“烦你,怎么就不能自?己?去喝水,非得这样?……”她嘀咕着,手指沿着他贲张的肌理一点一点地摸索,小?心?翼翼,如同羽毛拂过,蹭得他胸膛发痒。

“咦?”傅棠梨的手指停顿住了?。

赵上钧的胸口处有?一道伤痕,像是被锐利的铁器所深深贯穿过去,几乎就在心?肺之处,色泽暗红,大约不久前方才愈合,外翻的血肉尚未完全?恢复,看?过去显得格外狰狞。

“你什么时候受的伤?还疼吗?”她的眉头蹙了?起来,心?尖儿情不自?禁地颤了?一下。

“不疼。”他低低地对她耳语,“别担心?,一点儿都?不碍事。”

碍事?他说的,碍的什么……事?傅棠梨的脑子有?些转不过来,只觉心?跳如擂鼓。

小?炉上的水还在烧着,发出细微的“咕噜”声,这个角落太热了?,细密的汗珠从赵上钧的身上渗出,雄性的味道充斥在方寸之间,覆盖了?白梅花的香气。

他握住了?她的手指,语气又轻又柔,像是在哄着她:“梨花,放松点,这没什么,我们刚刚成亲不久,你又得了?失魂症,记不起从前,对我自?然会生疏一些,不着急,我们慢慢来,一步一步……对,这里……”

这里是哪里呢?

傅棠梨的手被牵引着,伸到?薄薄的单衫下面,他的小?腹平坦,腰身劲窄,肌肉壁垒分明,年轻而健硕的男人,他的身体散发着蓬勃的热气,熏得她脸颊发烫。她觉得脑瓜子嗡嗡,心?脏砰砰,浑身的血液都?剧烈地涌动?着,发出“汩汩”的声响。

赵上钧的背脊倏然绷直。

“这、这、这……”傅棠梨骤然惊悚,好了?,这下子连耳朵尖尖都?红透了?。

“梨花。”赵上钧依旧闭着眼睛,他的睫毛很长、很密,微微颤动?,他急促地喘着,仰起了?脸,春日的阳光是如此?明艳,从窗口落下一线,落在他的眉目间,俊美近乎无瑕,而他在低低声地叫她,“梨花,我是……你的。”

这大抵是一种诱惑,春光里的诱惑,和他一起躲在这里,偷偷的。

傅棠梨咬住嘴唇,用手抵住他的胸膛,缓缓俯身。

春日的阳光,白昼的烟花,灼热得令人眩晕。树上的鸟雀又在鸣叫,叽叽喳喳,一声声不休,只是小?婢子此?时偷懒去了?,无人理会得。

噓,在这明晃晃的白日,躲在这里,偷偷的,不叫人瞧见。

她有?些够不着力气,发出了?一点点类似抽气声、类似啜泣,又或者是撒娇,就像樱桃树上的鸟雀此?刻又叫了?起来,宛转啼鸣,嘤嘤啾啾,断断续续,接不了?上一声。

他扶住了?她的腰肢,他平素是那么强悍骁勇的人,但此?时、此?间,就在这春日的光阴里,他的声音却那么轻,好似叹息一般:“梨花,我是你的……”

傅棠梨微微低了?头,身子忍不住颤抖,汗珠滴下来,落在他胸口的伤痕上,黏黏腻腻地滚过去。

春日光阴媚好,白昼绵长。

这是一个光怪陆离的梦境,在明亮的白昼里,所有?的东西?都?纠缠成一团,分不清楚,叫人生恼,又无从挣脱。她眼角发红,好似要哭起来,高高地仰起脸,她的脖颈雪白而细腻,如同白鹄,拉出美妙的而脆弱的一条线,快要绷断掉。

小?炉里的水烧得太沸了?,几乎扑腾出来,热度熏人,不断地上下捣鼓、涌动?,“呼哧呼哧”的,浓郁的水气漫延开,黏在人的肌肤上,如同被春雨打了?,湿漉漉的一片。

她终于恼了?他,趁着抬起的间隙,抽身后退,踉跄着跌坐在地上。

“叭嗒”的一声,小?炉打翻,滚落地面,茶水泼洒开。